第176章 狭路相逢，谁是小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刺破黑暗，斜斜地照进了金陵饭店总统套房那巨大的落地窗。

陈凯站在窗前，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昨天那件洗得发白的油污夹克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

头发被精心打理过，虽然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无法完全褪去的书卷气，但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团足以让星辰为之颤抖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而他，只用了一夜。

“感觉怎么样？”李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热牛奶。

“像……像在做梦。”陈凯转过身，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真实感。

“这不是梦。”李毅放下杯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那双平静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这是你本该有的样子。记住，今天的目标有三个：立威、观察、布局。其他的，交给我。”

陈凯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像是在立下一个足以托付生死的军令状。

半小时后，当李毅与焕然一新的陈凯并肩走出饭店大门时，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周虎和彪哥，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李毅是那种运筹帷幄、气场沉稳的商业领袖，那么此刻的陈凯，就是他身边最锋利、最自信的技术王牌。

两人站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王炸”般的强大气场。

金陵大学，国际学术交流中心。

研讨会的签到处早已是人声鼎沸，衣香鬓影。

钱东正春风得意地端着一杯香槟，被几个本地商人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心，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即将和日方达成某项技术合作，拿下独家专利。

就在他最志得意满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门口那两个缓缓走来的身影。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劣质蜡像。

那股子熟悉的、让他昨夜辗转反侧的平静气息，以及旁边那个本该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摇尾乞怜、此刻却西装革履、脱胎换骨的身影，如同两记无形的、势大力沉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那张堆满了肥肉的脸上！

短暂的错愕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暴怒与不可置信！

“陈凯！”

钱东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几步冲上前，指着陈凯的鼻子，用一种尖锐刺耳的、足以让全场都听清的音量，破口大骂！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昨天还跟我哭穷，今天就攀上高枝了？我钱东真是瞎了眼，才会想给你这种人一口饭吃！”

他的咆哮，如同一颗真正的炸雷，悍然引爆了全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死死地聚焦在了这片小小的风暴中心，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在这片足以让心脏骤停的死寂中，李毅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仿佛没看到那个还在疯狂咆哮的钱东，只是轻轻地拉了一下身旁因愤怒而身体紧绷的陈凯的袖子，示意他不必理会。

随即，他转过头，对一旁闻讯赶来、正一脸错愕的刘建国教授，用一种不大但清晰无比的、仿佛在闲话家常的语气，淡然说道：“刘教授，看来会场的安保需要加强。”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影响学术交流的氛围。”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比任何直接的暴力都更伤人，更诛心！

它像一把冰冷的、淬了剧毒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将钱东从一个耀武扬威的“挑衅者”，瞬间定位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钱东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他那张肥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半张着，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毅这才缓缓地、第一次正眼瞥了钱东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钱总，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这位，是‘盘古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陈凯先生。”

李毅顿了顿，在那几十道充满了震惊与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吐出了那句足以将钱东所有尊严都彻底碾碎的最后通牒。

“至于你……你觉得你有资格，让他为你工作吗？”

“轰！”

钱东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听一番质问，而是在聆听一篇来自九天的、不容置疑的审判！

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气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刘建国教授心领神会，立刻板起那张在学界足以让任何人胆寒的脸，上前一步，对着早已失魂落魄的钱东，发出了权威性的最后一击！

“钱东！”

老教授的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里是金陵大学主办的高端技术研讨会，不是你的菜市场！陈凯是我的学生，现在更是李先生重金聘请的专家，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像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再胡闹，我立刻叫保安把你请出去！”

学术泰斗的当众斥责，如同一柄无形的、势大力沉的审判之锤，狠狠砸下，瞬间将钱东牢牢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从一个耀武扬威的土老板，彻底沦为了一个人人鄙夷的跳梁小丑！

在周围那一片片充满了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钱东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再也待不下去，只能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灰溜溜地退到了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

李毅则在刘建国教授的热情引领下，穿过那一道道敬畏的目光，从容地走进了会场的核心区域，仿佛刚刚，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挡路的蚂蚁。

角落里，钱东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嫩肉里，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看着那个被刘建国和一众专家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李毅，又看了看那个曾经被自己视作囊中之物、此刻却昂首挺胸的陈凯，无尽的屈辱与怨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双目赤红，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怨毒得像蛇信般的语气，喃喃自语：“姓李的……你给我等着。”

“在金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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