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穷途末路的咆哮

青石巷的战斗已经失去了所有悬念，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清扫。

被那记来自九天的惊雷彻底轰碎了心志的黑蛇卫，此刻已不再是凶悍的亡命徒，而是一群哭喊着四散奔逃的待宰羔羊。

他们丢盔弃甲，甚至有人跪地求饶，但回应他们的，只有讨逆军士兵们沉默而无情的长矛。

这些刚刚还只是普通居民的新兵，在经历了同伴的鲜血洗礼和神迹般的胜利后，已经脱胎换骨。

他们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对命令的绝对执行。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些敌人不是人，而是圣工王指向的、必须被清除的污秽。

孙叔指挥着士兵们迅速打扫战场，收拢己方伤员，眼中满是激动与敬畏。

他戎马半生，从未见过士气能如此凝聚、军心能如此可用的新军。

经此一役，这支军队，才算真正有了魂。

很快，巷子被肃清，除了浓重的血腥味和满地的尸骸，再无一个站着的敌人。

讨逆军的阵列缓缓推进，最终停在了黑蛇帮总堂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前。

这栋占地广阔、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宅院，此刻死寂一片，如同一头沉默待噬的巨兽。

就在这肃杀的气氛中，李澈与萧青鸾才从高楼上缓缓走下，如同巡视自家花园般，走到了军阵之前。

他踏过血泊，神色平静，仿佛脚下踩的不是尸山血海，而是寻常的青石板路。

这种于杀伐之中闲庭信步的姿态，与周围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所有士兵看得心神俱震，更显其深不可测。

所有士兵看到李澈，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目光狂热得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萧青鸾看着李澈平静的侧脸，心中暗道：他不仅能创造奇迹，更能轻易地掌控人心，这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正当李澈准备下令破门时，长街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甲胄碰撞声。

火光映照下，一队装备精良、手持官刀的士兵跑步前来，迅速在讨逆军后方布成防线，将整条街彻底封锁。

为首的都尉排众而出，他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地狱惨状，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但职责所在，他还是硬着头皮，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喝道：“南城兵马司在此！此乃京城重地，岂容尔等聚众私斗！速速放下武器，否则以谋逆论处！”

他叫张桐，在这南城地界当差了十年，自以为见过所有的大风大浪，但眼前这堪比沙场的光景，还是让他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张桐的厉喝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但讨逆军的阵列纹丝不动，上千双眼睛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所有人的目光，依旧狂热地汇聚在李澈身上。

仿佛这数百名官兵，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苍蝇。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张桐的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陈数里上前一步，走到了张桐面前，没有多言，只是从怀中冷冷亮出了那枚足以让京城所有官员都为之胆寒的圣工王府令牌。

张桐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而，李澈根本没有理会这边的交涉。

他从一名亲卫手中，接过了那个简陋的铁皮喇叭。

他无视了身后那数百名进退两难、尴尬得如同背景板的官兵，将喇叭对准了黑蛇帮总堂那扇紧闭的大门，用一种平稳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宣告了最终的审判。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圣工王李澈。你们的堂主笑面虎，谋害人命，罪大恶极。现在，我给你们十息时间。”

李澈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四方，清晰无比。

“十！”

“九！”

他的倒数声，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总堂内所有人的心上，也狠狠敲在了兵马司都尉张桐的脸上。

他和他带来的官兵，在此刻，仿佛真的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黑蛇帮总堂，议事厅内。

“笑面虎”听着外面那如同催命符般的倒数声，浑身抖如筛糠。

一名心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堂主！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把外面围起来了！我们有救了！”

“笑面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救兵？是摄政王派来的救兵？”

那心腹哭丧着脸，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不是啊堂主！他们……他们就看着！圣工王在外面喊话，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希望，彻底破灭。

“笑面虎”看着身边同样面如死灰的几个核心头目，再听到外面那清晰无比的倒数声“……三！二！”眼中最后闪过一丝野兽般的、疯狂的狠厉。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想审判老子？做梦！”

“来人！把后院那些平日里受我们庇护的妇孺都给老子带上来！押到墙头上去！”

他状若疯癫地嘶吼道：“他要是不想让这黑水沟绝后，就给老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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