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不致命
周围伺候的人大气不敢出，垂着脑袋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心里忍不住同情吴星儿。
之前老爷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给小姐，她们还羡慕小姐，现在看来。
都是表象，一旦触及利益和其他，那点虚伪的宠爱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父亲让完好把她带出来，那我呢？”
吴星儿自顾自走到椅子前坐下，“我已经承诺过，一旦我说的话有半句假，便受凌迟之刑。”
吴威经她提醒才想起有这事，蹙眉道：““太皇太后仁慈，定不会与你计较。”
潜在的意思便是，哪怕你真的说了谎，太皇太后也不会真把你怎样。
“父亲。”吴星儿盯着他看了半响，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嘲讽意味十足，“天家仁慈，我们更该感恩，而不是借着太皇太后的仁慈得寸进尺。”
吴威被她这样的笑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正想用强硬的手段让她答应，便又听她道：
“亏父亲还是堂堂户部侍郎，食君之禄，却不做忠君之事，父亲当真对得起自己的职位吗？”
“吴星儿！”
这话简直是在明说吴威不仅不配胜任这个位置，还说他有不臣之心。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吴星儿没有因为他的厉声呵斥住嘴，继续戳他心窝子。
“卢氏会进京兆府，是她活该，亏父亲你还是户部侍郎，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什么？”
吴威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下意识便问了出来，问完才意识到自己思绪竟然被她带着走。
“卢氏不仅是针对我，还涉及静敏郡主和五公主。”
吴星儿一字一句说完，吴威身子晃了几下。
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能坐上侍郎的位子，他自然不是蠢的。
夫人真想阻止女儿去书院，完全可以把她关家里，而不是追去书院，甚至还牵扯到静敏郡主。
若是当时不是五公主去请太皇太后，而是静敏郡主，那么夫人攀扯的便会是五公主。
思及此，吴威脸色直接由黑转白，他警告地看着吴星儿。
“你少胡言乱语。”
说完，他大喝一声，“来人，把小姐关起来，没有我的准许，不许放她出来，不许给她吃喝。”
话音才落，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吴侍郎，这恐怕不妥吧！”
五公主穿一件粉色襦裙，笑眯眯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护卫似的耶律南。
“臣参见五公主。”
吴威收起脸上的怒气，上前行礼。
随后解释，“小女顽劣，臣也是怕她冲撞了贵人。”
“京兆府那边随时都会传她去问话。”
五公主还是笑盈盈的，说出的话却让吴威后背生寒，“这是皇曾祖母的意思，吴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宫不介意把吴侍郎你也关进京兆府，陪你夫人。”
“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臣自当配合。”
哪怕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五公主话已经撂在这儿了，吴威哪敢违逆。
“有吴侍郎这话，想来吴小姐也不会出什么事，本宫也就放心了。”
吴侍郎只赔着笑脸，嘴里连连道：“五公主尽管放心。”
五公主虽然年纪小，可训起人来却气势不弱。
更何况她还是替太皇太后传话，吴侍郎自然不敢轻慢了她。
“本宫是来替你母亲瞧病的，带本宫去院子吧！”
吴星儿对五公主感激一笑，“臣女带五公主去，五公主请。”
……
四人去到吴老夫人的院子，门才打开，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
五公主皱了皱小脸，“白日里天气不错，不必把门窗如此紧闭。”
吴星儿闻言赶紧上前把窗户推开。
吴侍郎想说什么，又担心被五公主怼，只悻悻跟在她身后。
“祖母一直昏迷不醒，看了许多大夫都查不出原因。”
吴星儿重点补了一句，“也没说是中毒。”
五公主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吴老夫人的榻前，坐下给她诊脉。
几人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好似担心打扰到她一般。
吴星儿死死抠着自己的手，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知晓祖母中毒是她无意间听卢氏和她婢女提到，但这么多大夫来看都说没有中毒迹象，查不出原因。
这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其实祖母可能真的没有中毒。
五公主诊完脉，对耶律南道：“阿南，吴老夫人这身体情况还挺有意思，你要不要看看？”
耶律南已经习惯她的没大没小，走上前在她让出的椅子前坐下，手搭上吴老夫人脉搏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五公主对他眨了眨眼，“没骗你吧！”
吴星儿听不懂二人的哑谜，心里忧心祖母的状况，忍不住开口。
“五公主，我祖母她到底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她是中毒。”
五公主看了眼吴老夫人的脸色，“这种毒服下后会让人如同睡着一般，脸色不仅不显病态，还会比常人红润。”
“至于那些大夫为何诊不出来，是因为他们钻了死胡同，把你祖母脉搏的异常当成是她长期卧床所致，这才忽略了重点。”
“那这毒可以解吗？”
吴星儿担忧地问。
“本宫解不了。”
她说着拿出一把匕首，看向一言不发的吴侍郎，“介意本宫取点血给皇曾祖母瞧瞧吗？”
“五公主请。”
……
二人取了血，没有久留，起身回到皇宫。
元曦看着二人带回来的血，闻了闻挑眉。
“是中毒不错，不过这毒不会要人性命。”
耶律南“啊”了一声，“不致命还叫毒？”
元曦把东西放到桌上。
“它不会要人的命，但如果中了招，人便成了待宰的羔羊，所以才被称为毒。”
“可以解吗？”
五公主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用解，只要不继续服用，体内的药效消耗干净，人便会醒。”
“竟然还有这样的毒。”
耶律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看来，卢氏没打算要吴老夫人的性命啊。”
元曦不置可否，“此事先不急着告诉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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