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自散修为
江寻发现，自己所在之处，已经换了。
不止是光线和声音的消失，而是她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外界快要灭世了，她却莫名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江寻越发的烦躁。
江寻这人性子冷漠，面对大多数事情都能平静看待。
可此时她烦躁之后是紧绷，甚至是心慌。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世界被炼化，一切都毁灭了。
她看到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活在这无声无光的黑暗中。
江寻猛然惊醒。
不，一切还没有发生。
她必须离开这里。
江寻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这一切，肯定与她试图斩断捆缚尘焰的锁链有关。
她绝不能留在这里，她要离开。
江寻不再继续黑暗中焦灼思虑。
她摸索着去探查。
她往前走，走了几步就撞到了墙壁。
她拍了拍墙壁，发出结实的砰砰声。
她如今没有灵力，没办法打破眼前这面墙。
于是江寻摸索着墙面行走。
她很快发现，她在顺着一个方向绕，地面也不算平整，带着倾斜。
她猜测出她所在的地方，是个不算大的圆形球体。
这里没有门，想要出去，只能打破这球体。
可她体内没有灵力，她像是回到了被圈养在北斗宗时候的弱小。
江寻习惯了抬手排山倒海的力量，此时有种虚弱的无力感。
但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江寻在掌心掐出一道伤口，伤口很快就恢复了，她这才确定她身为世界树的恢复能力还在。
那就好。
江寻突然动了，侧身蓄力猛冲向前，肩膀撞在前方的墙面上。
她摸索着敲击过，这个圆形球体每一处敲击的声音都一样，说明厚度差不多。
所以也不用选方位了，直接随便一方撞击试试。
肩膀被撞得生疼，但没关系，她很快就能恢复。
江寻一次一次的朝着黑墙撞去。
她试图撞破这禁锢她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江寻的肩膀都有些麻木了。
可这黑暗的球体，还是没有一点要破碎的迹象。
没有光亮和声音，只有江寻撞击墙体留下的砰砰声。
这种声音更让江寻烦躁。
江寻停止撞击，就这样以人力去撞击，或许撞个一年半载都没用。
她到底被困在哪里？
她被困了多久了？
外界怎么样了？
她如何才能打破这里？
江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她坐了下来。
她变成了一棵小树。
小树落在地面，渐渐开始扎根。
凭她的力量撞不开墙壁，但她的根须却能渐渐扎入地面。
她是世界树，理应能在任何地方扎根生长。
黑暗中，世界树的根须，深深扎入地面，树枝向四周蔓延。
她在禁锢的球体中，试图破土而出。
外界。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从金丹，元婴，直到化神期，全都毫无征兆的昏迷倒地。
妖兽魔兽也是一片片的倒下。
世界都仿佛要陷入沉睡。
然后在沉睡中被炼化，无数的生命成为上界某些人手中的一件宝物。
人族决策者心急如焚，看向江来和江小花问：“江寻如何了？你们能感应到她吗？”
江来面色冷沉：“不知如何，只知她还活着。”
只要江寻还活着，她肯定就在努力。
可再继续等下去，来不及了。
如今天色灰暗，都看不清是天黑，还是真的时间有那么晚了。
江寻说过，今日之后，他们所在的界域将被彻底炼化。
突然，还清醒的人都感觉到了震颤。
是整个界域在震颤。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界域墙上一名决策者喊道：“界域快撑不住了！”
五名人族决策者，这一刻对视一眼，从他们眼中都能看出决绝。
他们的界域需要力量，需要他们的时候到了。
就像当初，江寻杀上界之人，那些人的死亡回馈了界域，让界域意识得以苏醒。
现在该他们牺牲的时候到了。
他们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死。
只是要走了，总觉得应该交代点什么。
他们想给白景玉留几句话，可很靠谱的白景玉不在界域墙上，于是颇有些不情愿的看向不太靠谱的程峰。
程峰面露担忧的望着天空，还不知道几人的打算。
几位老人看着程峰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罢了，罢了。
都要死了，也不用交代什么了。
于是为首的那名老者对程峰道：“以后人族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程峰心中一惊，连忙转头去看几位老人。
却只见到几位老人没有任何犹豫的自散了修为，融入天地。
散了修为后，几位老人顷刻间晕倒，生死不知。
程峰眼睛都红了，他和这几名老头一起共事多年，讨厌是讨厌，却也是真心佩服。
如今他们就这么倒下了。
可即使是五名界域最强的合道境，又能帮到尘焰多少呢？
程峰下意识的要效仿。
习惯了审时度势的人，在这一刻，却没想那么多。
可他还没有行动，就被江来呵斥住了。
“程峰！今日就算所有人都豁出去了，你也必须坚守在这界域墙上。”江来的声音冷漠却坚定。
程峰下意识的听江来的话，只是问：“为何？我守在这界域墙上，是要守什么？”
江来有些不耐烦：“你身负信仰，守的是人族的最后一线生机。”
程峰恍然间明白了。
江来不止没让程峰去帮忙，也不让江小花去帮忙。
程峰实力不够，因为信仰的原因，算是给人族留最后一道生机。
而她和江小花，他们要保留着力量，要在关键时刻帮江寻。
他们不去帮忙，但有人可以帮忙。
江来视线冷冷的环顾一周，冷声道：“上界下来的老鼠，都别躲了，再藏下去，全都要死了。”
江来话音一落，四周角落出现了十几道人影。
江寻他们杀剩下的上界之人，全都在这里了。
这世界要被炼化的事，除了江寻这个尘焰亲自告知的人，上界的人，是最快知道真相的。
因为他们为了下界，本就压制了实力，原本实力不止合道境，感知比所有人都敏锐。
还因为他们曾在上界，听说过炼化界域。
他们如今回不去，要死了。
知道江寻要开天，哪里还能藏得住。
之前有人族要吃江寻的时候，有两个上界之人气得站出来骂人。
江来可不相信这种大家都要死了的时候，只有两人过来。
此时一看，果然全来了。
江来看着这些人，冷漠的道：“你们有个唯一能活命的机会，自散修为融入此方天地，若救世成功，就免你们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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