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的方案，便是唯一
观察室外，死寂无声。
只有监护仪器平稳运行的滴滴声，像重锤一样，敲打在每一个军医专家的心脏上。
他们毕生建立起来的医学信仰，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王主任嘴巴微张，呆滞地看着屏幕上那条平稳的颅内压曲线，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不通。
他完全想不通。
不靠药物不靠手术，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几下点按，就逆转了必死的局面。
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这是医学吗？
不，这更像是传说中的仙术。
“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年轻的医生，声音颤抖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没有人能回答他。
就连一直对许南辰抱有绝对信心的张援朝，此刻也是满脸震撼，嘴里喃喃自语。
“神乎其技。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他知道许南辰不凡，却没想到，竟不凡到了这种地步。
这已经超出了医术高明的范畴。
这是在制定新的，属于生命的规则。
病房内。
许南辰的神情，依旧平静。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手，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邓老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
切脉。
这是最古老，也最直接的诊断方式。
在他的指尖下，邓老体内那紊乱、衰败的气血流动，如同最详尽的3D结构图，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枚隐藏在脑干附近的弹片，像一个邪恶的源头，五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极其霸道的金煞之气。
这种源于金属武器的煞气，不断侵蚀着邓老的生机，扰乱着他的神魂。
这才是病根。
所谓的颅内压，所谓的神经元坏死，都只是表象。
良久，许南辰睁开眼睛。
他走出病房，脱下无菌服。
当他再次出现在观察室外时，迎接他的，是十几道混杂着敬畏、恐惧和狂热的目光。
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
“许神医。”
王主任第一个迎了上来，他的姿态，比面对张援朝时还要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讨好。
“邓老他……”
“暂时稳住了。”许南辰淡淡地说道。
“但这只是第一步，病根未除，他随时可能再次恶化。”
“那该如何根治？”张援朝紧张地问道。
许南辰走到会议桌前，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了一个简易的脑部结构图。
他在脑干附近，点了一个点。
“病根在这里。”
“一枚被你们忽略了五十年的弹片。”
他看着众人，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治疗方案。
“我的方案，分为三步。”
“第一步，固本培元。邓老常年被病气侵蚀，身体亏空太过严重，像一栋地基已经松动的房子，经不起任何大的折腾。我需要用七天时间，以金针渡穴，配合汤药，先稳住他的生机，补足他亏空的气血。”
在场的专家们点了点头，这还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中医的调理之法，他们虽不精通，却也知道其效。
“第二步，以毒攻毒。”
许南辰的语调，陡然一转。
“我会用一种特殊的药引，将邓老体内所有的药毒、病气，以及那枚弹片散发出的金煞之气，全部引到一处，将它们圈起来，暂时不对脑部核心区域造成伤害。”
这第二步，已经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圈起来？
这听起来太玄了。
但有了刚才的神迹，已经没人敢开口质疑。
许南辰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
“最关键的，是第三步。”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釜底抽薪。”
“我会亲自配制一副药，名为化金汤。通过特殊的给药方式，让药力直达病灶，在不损伤脑组织的前提下，将那枚弹片，一点一点地，直接融化掉。”
融化掉？
如果说前两步只是玄奥，那这第三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不可能！”王主任失声叫了出来。
“把金属在人体内融化？完全是违背物理定律的。什么样的药物，能有这样的效果？那对人体的伤害，将是毁灭性的！”
这番话也代表了所有西医专家的想法。
他们的知识体系告诉他们，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许南辰平静地看着他。
“你们的物理定律，解释不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句话，让王主任瞬间哑火。
是啊，刚才那起死回生的一幕，同样违背了他们所学的定律。
“我不需要你们理解。”许南辰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张援朝身上。
“我只阐述事实。”
“这是唯一能救邓老的方案。”
“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把邓老的命，完全交到我手里。”
他的声音顿了顿，环视全场。
“或者，你们可以继续用你们的主流方案，去准备悼词。”
“我的方案，便是唯一的生路。”
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张援朝。
这个决定，只能他来做。
这已经不是一个医学问题了。
这是一场豪赌。
赌上邓老的命，赌上在场所有人的前途，甚至赌上华夏军方未来的稳定。
赌注，就是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那看似荒谬的方案，百分之百的信任。
张援朝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这太疯狂了。
但直觉，以及许南辰那平静到可怕的眼神，却告诉他，这或许真的是唯一的希望。
他想起了邓老在昏迷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援朝，我这一生，打过无数场仗。越是看似没有胜算的仗，越要敢于出奇兵。”
奇兵……
眼前的许南辰，不就是那个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的天降奇兵吗？
张援朝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赌！”他看着许南辰，眼神里带着一种托付生死的决绝。
“许神医，从现在开始，邓老的一切，都由您全权负责！”
“特护中心所有的人员、设备、药材，无条件配合您！”
“任何人，胆敢质疑、阻拦，以延误军机论处！”
这番话，掷地有声。
等于是在许南辰面前，立下了一道军令状。
王主任等一众专家，脸色煞白，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在这间病房里，许南辰的意志，就是最高指令。
许南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他转身，从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排长短不一，泛着淡淡清辉的银针。
“傅云博。”
“在！”傅云博一个激灵，连忙上前。
“从现在开始，你负责记录我所有的治疗过程，每一个穴位，每一味药，每一个步骤，都不许错漏。”
“是！”
傅云博的眼中，爆发出无比狂热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即将见证和记录的，将是一部足以颠覆整个现代医学史的，神圣法典！
许南辰拿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走向病房。
“第一步，金针固本。”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七日之后，邓老当可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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