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婚之夜,京城来客
夜色温柔,星光如水。
那只油腻的烧鹅腿,在价值千万的婚纱上留下了一小块明亮的油渍。
苏晴却毫不在意,她吃得心满意足,仿佛那不是凡间的食物,而是琼浆玉液。
“回家吧。”
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笃定。
许南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掌心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湿润。
没有豪车开道,没有保镖护送。两人就像参加完一场普通朋友聚会的小情侣,散着步,穿过种满法国梧桐的林荫道,慢慢走回那间属于他们的小小的公寓。
推开门,熟悉的,混合着淡淡书香和阳光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没有价值连城的古董,只有一张被许南辰躺得有些塌陷的沙发,一个摆满了医学典籍的书架,和一个被他祸害过无数次的厨房。
但这里是家。
苏晴看着身上这件足以买下一套小房子的婚纱,再看看许南辰那身万年不变的运动服,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她走进卧室,换下婚纱,穿上了一件舒适的棉质睡衣。
当她走出来时,许南辰正站在客厅中央,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局促和茫然。
他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空间因为一场婚礼,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是不是该睡沙发?”他指了指那个他最熟悉的角落,很认真地问道。
苏晴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仿佛在探讨什么医学难题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很轻,很软,带着一丝烧鹅的油香。
许南辰的身体僵住了,他感觉自己大脑里负责处理复杂信息的区域,瞬间过载,一片空白。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一阵清香,比他闻过的任何一种珍稀药材,都更能让他心神不宁。
“今天晚上,你睡床。”苏晴的脸颊红得像晚霞,她说完这句话,便逃也似的躲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也掩盖不住她那擂鼓般的心跳。
许南辰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甜香。
他觉得结婚这件事,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复杂那么一点点。
这一夜,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条可以跑马的楚河汉界。
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能听到对方那有些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下一地清辉。
许南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第一次失眠了。
他发现,这比治疗任何一种疑难杂症,都要耗费心神。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苏晴悠悠转醒。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发现是空的。
她心里一惊,连忙坐起身,却看到许南辰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
一阵浓郁的焦糊味,伴随着他手忙脚乱的声响,传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苏晴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眼前这如同灾难现场的一幕。
“煎蛋。”许南辰指着锅里那坨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我看电视上说,新婚的第一天早上,丈夫要给妻子做爱心早餐。我试了一下,这个火候,比炼丹还难掌握。”
苏晴看着他脸上沾着的一点蛋液,再看看他那副认真又委屈的表情,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和满满的暖意。
“我来吧。”她接过锅铲,熟练地处理着残局。
一顿算不上丰盛,但却格外温馨的早餐过后,苏晴去医院处理婚礼积压的事务。而许南辰,则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陈敬之老人打来的。
“许先生,没打扰您吧?”老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显然恢复得极好。
“陈老,有事吗?”
“是这样,老朽有个不情之请。”陈敬之的语气变得有些郑重:“我有个不成器的晚辈,从京城过来,想在海城投资一个生物医药项目。”
“他对中医有些误解,我想着,能不能请许先生您出面,跟他见个面,吃顿便饭,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国粹。”
许南辰本能地想拒绝,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应酬。
“许先生,您先别急着拒绝。”陈敬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连忙补充道:“我这个晚辈,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手里攥着好几条北方道地药材的顶级供应链。”
“尤其是长白山那一片的野山参和关东鹿茸,品质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珍品。我想着,如果能促成他们和康美药业合作,对您,对苏小姐的医院,或许都会有些帮助。”
听到野山参,许南辰的耳朵动了动。
他那张爆元固本方里,最重要的一味主药,就是年份足够长的野山参。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
“最重要的是,”陈敬之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我听说,他这次来还带了一小截,据说是从昆仑山上找到的千年雷击木。”
雷击木?
许南辰的眼睛亮了。
在那些他看过的古籍杂记里,曾有记载。
雷击木,尤其是生长于极高之处,受天雷洗礼千百年的神木,其木心所蕴含的纯阳之气,是天下一切阴寒邪气的克星。
若能得之,制成针具,再施展烧山火之类的纯阳针法,效果能增十倍不止。
“什么时候?在哪?”许南辰的回答,变得干脆起来。
陈敬之闻言大喜,连忙报上了时间和地点。
当晚,在黄浦江畔的一家顶级私人会所里,许南辰见到了陈敬之口中的那位晚辈。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高定的手工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但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审视和挑剔。
他叫谢景行,京城谢家的嫡长孙。谢家在北方,是与苏柳两家齐名的顶级豪门,其家族产业,几乎垄断了北方一半以上的高端药材市场。
“陈爷爷,这位就是您说的那位许神医?”谢景行站起身,很有礼貌地伸出手。但他的目光,在许南辰那身休闲服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他听说了许南辰在海城的事迹,也知道苏家那位天之骄女,最终嫁给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明珠暗投。
“景行,不可无礼。这位是许先生。”陈敬之在一旁提醒道。
许南辰和他握了握手,便自顾自地坐下,拿起菜单研究了起来。
谢景行收回手,嘴角的笑意不变,但眼神却冷了几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推到桌上。
“许先生,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是我们谢家在长白山脚下的参场,今年刚挖出来的一支野山参,参龄大概在一百二十年左右。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百年老参,但也算是一份心意。”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一百二十年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懂行的人为之疯狂。
许南辰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那支山参形态饱满,芦头密集,参须完整,确是难得的上品。
“有心了。”许南辰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
看到许南辰收下礼物,谢景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在他看来,对方既然收了礼,那就说明有所求。
接下来的谈话,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
“听说许先生和苏小姐刚刚完婚,还没来得及恭喜。”谢景行端起茶杯,话锋一转:“苏小姐是我一直很欣赏的女性,独立,聪慧,有能力。说实话,当初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我着实是有些意外的。”
他的话看似是赞美,实则句句带刺。
“我很好奇,许先生究竟是凭什么,能最终赢得苏小姐的芳心?”谢景行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南辰,那审视的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是因为您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吗?还是说您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显赫的家世背景?”
陈敬之在一旁听得眉头紧锁,刚要开口打圆场。
许南辰却放下了菜单,他看着谢景行,忽然问了一句:“你身上带了香囊?”
谢景行一愣,随即坦然承认:“许先生好嗅觉。我这香囊里,装的是沉水级的奇楠香,有静心安神之效。”
他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用顶级和田玉雕琢而成的镂空香囊。
那精美的工艺和隐隐散发出的异香,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力。
“静心安神?”许南辰摇了摇头:“我看是催命符吧。”
谢景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许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奇楠本是好东西,性辛,温。能暖肾纳气。但你偏偏,用和田玉这种性至阴寒的东西来做香囊。”许南辰指了指那个玉香囊。
“玉石的寒气,压制了奇楠的温性,反而激发了它辛散的本性。你日夜佩戴,这股辛散之气,不断耗损你的肾中精气。偏偏你又自以为在安神,从不设防。”
“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腰膝酸软,精神不济,尤其是在午后,总想睡觉,但又睡不沉?”
许南辰每说一句,谢景行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一派胡言!”谢景行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被说中心事而有些变调:“我身体好得很,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是吗?”许南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那你敢不敢,把这杯普洱茶喝了?”
那是一杯茶汤红浓,看起来很普通的熟普洱。
“喝就喝,有什么不敢的?”谢景行冷笑一声,他觉得对方是在故弄玄虚。他端起茶杯,就要一饮而尽。
“景行,不可!”一旁的陈敬之,却忽然脸色大变,出声阻止。
然而,已经晚了。
谢景行已经将那杯茶,喝下去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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