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新街道办主任

王芳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持续发酵，成为了整个街区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各种细节和猜测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不断丰富、变形，但核心内容都指向她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罪行。

街道办暂时由一位姓李的副主任主持工作，气氛压抑中透着一种等待尘埃落定的焦灼。

四合院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得更厉害。

刘海中一整天在车间都心神不宁，脑子里反复推演着如何接近即将上任的新街道主任。

下班铃一响，他就急匆匆地往家赶。回到院里，他立刻把自己关在屋里，拿出纸笔，开始绞尽脑汁地起草一份“关于四合院基本情况及未来管理工作思路的汇报”。他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了解基层、有能力、有担当的积极分子形象。

“必须突出我的资历，七级工！强调我院里二大爷的身份和群众基础！还要表现出对街道工作的深刻理解和大力支持……”刘海中一边写一边嘀咕，字迹歪歪扭扭，但神情无比专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新主任欣赏的目光和委以重任的场景。

前院阎家，气氛依旧复杂。

三大妈杨瑞华听着外面关于王芳的议论，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王芳倒了，她有点快意。而阎埠贵买房独立出去这件事，像一根刺，依旧扎在她心里。阎解成则更加沉默，只是偶尔看向后院方向的眼神，愈发阴沉。

中院贾家，贾张氏对于王主任的倒台幸灾乐祸，她才被批评怀恨在心，站在院子里大骂王主任。

傻柱倒是实实在在高兴了两天，干活时都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觉得老天爷总算开了次眼。

许大茂则继续着他阴阳怪气的本色，一边掏粪一边琢磨着能不能从这场风波里找到什么新的乐子或者坑傻柱一把的机会。

就在这纷纷扰扰中，三天后，新的街道办主任人选公布了：由区里直接调派，原区政府办公室的张建军同志担任。

张建军，四十出头年纪，身材不高但很结实。他面容黝黑，线条硬朗，一双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看人时带着一种审视和穿透力。他话不多，行事作风以严谨、务实、雷厉风行著称。

任命下达的当天下午，张建军就在李副主任的陪同下，来到了街道办熟悉情况。他没有搞什么就职演说，而是直接要求查看近期的工作档案、财务账目以及辖区内的基本情况和重点难点问题清单。他看得很快，问的问题却非常精准、犀利，直指要害，让陪同的李副主任额头直冒冷汗。

消息很快传到了四合院。

刘海中听到新主任姓张，作风强硬，心里更是激动。

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他赶紧把自己那份涂改了好几次的“汇报材料”又拿出来润色，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递上去。

又过了两天，张建军决定下到各个大院走走，实地了解情况。他没有提前通知，只带了街道办一个熟悉情况的老干事，骑着自行车就出来了。

这天下午，张建军来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他推着自行车走进院门，目光沉稳地扫视着这个颇有名气、但也问题不少的四合院。

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院里留守人员的注意。

正在中院水槽边洗菜的三大妈看见，愣了一下，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贾张氏从窗户缝里瞅见一个面色严肃的生面孔，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缩回了头。

后院正在自家门口收拾杂物的阎埠贵也看到了，他动作顿了顿，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仿佛没看见一样。

刘海中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就在家里等着呢！他一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窜了出来，脸上堆起最热情、最恭敬的笑容，小跑着迎了上去，老远就伸出了双手：

“您就是张主任吧？哎呀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张主任来我们大院指导工作！我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在红星轧钢厂锻工车间工作，七级工！”

刘海中紧紧握住张建军的手，用力摇晃着，声音洪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张建军被他这过分的热情弄得微微蹙了下眉，但还是很客气地抽回了手，点了点头：“刘海中同志，你好。我就是下来随便看看，了解了解情况。”

“应该的！应该的！”刘海中连忙侧身引路，“张主任，您里边请！我先给您汇报一下我们院的基本情况！我们院啊，历史悠久，邻里之间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和睦的，当然啦，也存在一些小小的、需要改进的问题，在我和二大妈……啊不，在我的努力协调下，基本都……”他迫不及待地开始表功，唾沫星子横飞。

张建军抬手打断了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刘海中同志，汇报就不必了。情况，我会自己看，也会找不同的住户了解。你忙你的去吧。”

“啊？哦……好，好……”刘海中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讪讪地，但也不敢违逆，只得退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张建军在老干事的陪同下，开始在院里踱步观察。

张建军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细。他看了看公用的水槽、堆杂物的角落、甚至公共厕所的卫生情况。他没有轻易走进任何一户人家，只是在外围观察，偶尔向跟在旁边的老干事低声询问几句。

当他走到中院时，贾张氏忍不住从门里探出头，想搭话又不敢。张建军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贾张氏心里一哆嗦，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

走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时，张建军看到了正在门口整理几盆蔫了吧唧花草的阎埠贵。老干事低声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阎埠贵的情况。

张建军停下脚步，看着阎埠贵，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异样眼光，只是平静地开口问道：“阎埠贵同志，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阎埠贵没想到新主任会主动跟他说话，而且语气如此平常。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躬了躬身：“谢谢主任关心，都挺好，没什么困难。”

张建军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继续往后院走去。他对阎埠贵的态度，让悄悄观察着的刘海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院里转了一圈，张建军对老干事说：“基本情况我了解了。你回头把院里住户的名单和基本情况给我一份。重点是那些生活确实困难的，还有……历史遗留问题比较突出的。”他特意强调了后面一点。

“好的，张主任。”老干事连忙记下。

张建军没有多做停留，推着自行车便离开了大院，自始至终，没有对刘海中的“热情”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回应。

看着张建军离去的背影，刘海中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不服气。这新主任，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他准备好的汇报一句都没用上！

其他偷偷观望的邻居们，也各自心思浮动。这新来的张主任，看起来可比王芳难糊弄多了，以后这大院，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而张建军那沉稳、务实、不搞虚头巴脑的第一印象，也深深地刻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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