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今夜,和她一起睡
男人掐着兰夕夕的脸。
迫使她承受这个吻。
不是缠.绵厮磨,也不是情侣间的温柔缱绻,
而是带着碾磨意味的亲吮,温柔中裹挟着不容置疑,每一寸触碰都带着浓烈的占有意味。
更像在向门外之人宣示,她是他的掌中之物。
兰夕夕脸色惊慌惨白,屈辱和恐慌交织,手心下意识再次摸到那根惯用银簪——
可……之前那次她已经自省,现在不想再做那样过激的事情。
再说惊动湛凛幽,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不堪,被前夫禁锢在身下的模样……
她不想,更不敢!
最终,兰夕夕绷紧指尖无力松开,只能暂时忍着,连呼吸都屏住。
“睡了?”门外,湛凛幽清冷无波的声音响起,手中拿着刚弄好的药物:“我替你拿药过来,起床喝一点。”
兰夕夕小手心捏紧,回应:“师父,我……唔…”刚张口,薄夜今的吻加深,堵回她所有即将出口声音。
黑暗中,她对湛凛幽的温柔与依赖,让他心间烦闷,扣住她精致下巴,凑近她,声音冷得能抖出冰珠子:
“叫师父叫得很温柔,有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从五年前早产,决绝离婚后,兰夕夕对薄夜今便只剩争锋相对,字字句句都淬着冰棱与毒箭。
男人的唇贴上兰夕夕耳廓,热气喷洒,暗芒四起:“叫声老公听听。”
这样情况,大有种她不叫就收拾她的冲动。
兰夕夕呼吸紧绷成一根弦。
曾经她一句句,一声声叫薄夜今老公时,他嫌腻烦,一丝不苟,如今又逼着她叫?
占有欲就那么明显?不爱她,也要逼她就范吗?
断然不肯。
门外,湛凛幽没听到回应,清冷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夕夕?不舒服?”
“需要为师进来……”
“不用!”兰夕夕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开口,同时用尽全气忽视身边存在感极强的薄夜今,对着门口方向极力挤出平稳却带着倦意的声音:
“师父,我刚洗过澡躺在床上,这会儿不痛,很困,想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晚安。”
“……”大约5秒,外面传来师父冷沉而波澜不惊的声音:“好。”
“药放门口,有事叫我。”
随之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兰夕夕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心内却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过去五年她敬师父如神明,努力学习,想得到师父的认可,从未有过半分欺瞒,可现在……
薄夜今的存在将她拖入泥沼,让她成了一个欺师负道、满口谎言之人。
黑白分明眸子燃着生气,羞恼看向身边男人。
他的脸在朦胧夜色里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轮廓深邃如刻,曾经,这张脸是兰夕夕全部的迷恋与憧憬,可如今,心湖死寂,再也激不起半分涟漪。
“薄夜今,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声音压抑得发抖,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你走,走远点好吗?算我求你了!”
那眼中的抵触昭然若揭,与方才对待湛凛幽时有着天差地别。
薄夜今眸底雾色蔼蔼,笼罩起一层暗沉嗜血之色,危险得令人胆寒,他扣住兰夕夕下巴:
“对湛凛幽那般乖巧柔顺,对我这般恨不得食肉寝皮?就那么恨我?嗯?”
“对!”兰夕夕掐紧手心,指甲深陷进皮肉,“我就是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她花了五年时间,几乎剥皮剔骨才从那场噩梦与窒息中挣脱出来,刚刚得以喘息,他为什么又要出现,用更残忍的方式将她拖回地狱?
她真的就那么好欺负吗!
女人失控的情绪与绝望,像一把冰锥刺入心脏。
当然,当年她确诊抑郁,应激障碍,薄夜今知情。
深邃眸子里太多波澜起伏情绪,最终,都湮没成灰。
“老婆,不哭,不气。”他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痕,声音放得低缓。
“我只是为你暖床,看着你睡。”
“不碰你,乖。”
说着,竟真的掀开被子起身,细致地替她掖好被角。
而后在兰夕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双膝弯曲在冰凉地板上,伏在床边轻拍她的背,宽抚安慰。
兰夕夕看着薄夜今这无微不至,近乎卑微的举动,秀眉微拧。
若在当年,她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当年她需要他时,他爱搭不理,视若无睹,如今她不需要,迟来的温柔又有什么意思?
除了更为心寒,只剩讽刺。
“yue~”她猛地侧过头,控制不住地干呕出来。
薄夜今所有动作僵住,嘴角抽搐:“……”
卧室内陷入一片死寂的尴尬与冰冷。
足足10秒,男人才收起暗黑的视线,拿纸巾为兰夕夕擦嘴,端温水给她漱口。
而后,走过去拿擦布,洗地机,将地面清洗干净。
高贵身姿与地面那污秽物格格不入,却丝毫不影响他与身俱来的优雅贵气。
兰夕夕:“……”
没话说了。
简直头疼。
……
一夜漆黑,冗长。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微光透入室内,薄夜今手机响了,是程昱礼来电。
他低声交代几句后,方才低头在兰夕夕光洁额头落下一个清浅之吻:“乖,晚上见。”
而后踩着清晨清辉离去。
兰夕夕看着男人身姿消失在眼前,生气捏紧手心。
见锤子!见你爹!
今晚,她绝不会再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
匆匆起床,换上一身干净素雅的衣服,洗漱完毕,深吸一口气才走下楼梯。
楼下,晨光熹微中,湛凛幽已端坐在蒲团之上,手持经卷,薄唇微动,念诵着清心咒文。
周身气息清冷出尘,宛若谪仙临世。
想到自己昨晚在他的家中,被薄夜今那样对待,还对他撒谎……兰夕夕的心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紧张又羞愧。
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师父,您母亲已经相信我们结婚,不会再为难您,我们……什么时候回山上?”
湛凛幽并未抬眼,目光依旧停留在经卷之上,声音平淡无波:“怎么,城中有困扰之事?”
“……我…”兰夕夕语塞,无法言说。
“出家之人,人在哪里,哪里便是家。”他淡然陈述,随即清冷起身,素色衣袖随风轻拂,身姿挺拔如雪松。
“母亲近日处于关键治疗时段,我打算中医结合,亲自为她调理几日。”
兰夕夕拧了拧秀眉,片刻后,快步走过去:“那师父,我跟你一起去照顾阿姨吧!”
“嗯?”湛凛幽垂眸,视线终于落在兰夕夕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审视。
“我们刚结婚啊,”兰夕夕努力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充分合理,“新媳妇不去病床前照顾,怎么说都不过去。而且,我也想跟着您学习治病救人,精进医术。”
她顿了顿,甚至搬出他刚才的话:“再说,是师父您说的,‘出家之人,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那……我也可以把医院当成家的!”
说完,不等湛凛幽开口拒绝,便迅速拿起自己的布包朝大门外跑去。
湛凛幽立于原地,看着兰夕夕匆忙离去的方向,眸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
接下来一整天,兰夕夕几乎成了湛凛幽的影子,寸步不离。
在病房里,她贴心细致地照顾着湛母,喂药、按摩、轻声细语地安抚,嘴甜得像抹了蜜,将老人哄得眉开眼笑。
老太太连连拉着湛凛幽的手说:“阿湛,你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贴心,懂事……”
“这年头这样的姑娘少之又少,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湛凛幽只是淡淡颔首,并未多言。
而门口,一抹苍老身影静静注视着病房里温馨和谐的一幕,浑浊的眼睛渐渐泛红,蓄满泪水。
“夕夕……我的夕夕啊……”
兰夕夕闻声回头,便看到轮椅上的云安慈!
几年不见,老人已白发苍苍,病体瘦弱,比记忆中风烛残年的模样更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奶奶?”她心下一惊,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与老人平视:“您也在这家医院吗?身体怎么样?”
云安慈颤抖着手,目光痴恋地流连在兰夕夕脸上,从精致的眉眼到瘦削的身形,再从小手到乌黑发丝,每一处都看得细致而心酸:
“夕夕,是我的夕夕啊。”
“曾经那些照顾,陪伴床前,都是给奶奶的,你是奶奶最可爱、最贴心的乖孙媳啊……如今怎么就……嫁了别人呢!”
她不舍得,不甘心啊!
兰夕夕看着老人绯红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发软。
当年在薄家,唯有奶奶真心疼她,明里暗里护她。
这份情谊,始终记得。
她不得不向静默不语的湛凛幽投去一个请示眼神,得到他几不可查的默许后,才柔声对云安慈说:“奶奶,您别激动,我先送您回病房休息,情绪波动对您身体不好。”
兰夕夕送云安慈回VIP病房。
空气安静,老人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夕夕,奶奶知道你过去受了许多委屈,是薄家对不起你。但这五年,奶奶调查清楚了,阿今他真的没有和兰柔宁发生过任何实质关系。”
“他这五年也一直在找你,翻山越岭,南寒北暑,为了找你还那个了……”
“奶奶。”兰夕夕轻声打断,垂下眼眸,“我们不要说三爷的事情,好吗?我不想听。”
他和兰柔宁之间究竟有没有越过最后的底线,有没有过肌肤之亲,对她而言,早已不重要。
碎裂的镜子,即使用再高明的技艺粘合,裂痕也永远存在。
云安慈话语一顿,看着兰夕夕淡漠的侧脸,心知这丫头是伤到极致,无法化解,只能无奈叹一口气,泪光闪烁:“好,好,奶奶不说,不说他了。”
“这些年奶奶真的很想你,你别不要奶奶,好吗?”
她几乎带着卑微乞求,“不做孙媳也可以,做奶奶的干孙女。”
“实在不行,奶奶去请法院判决,把我的监护权判给你,我以后就跟着你过,不跟他们薄家那两条狗!”
兰夕夕喉咙一哽,震惊,奶奶为了留住她,竟然愿意抛弃亲儿亲孙……
这份毫无保留的偏爱,足以融化她心间积攒的部分冰霜。
她笑了笑,伸手轻轻抱住老人瘦弱肩膀:“好,奶奶,我这些天都在医院,会每天过来陪伴您,给您检查身体的。”
云安慈这才满意点头,紧紧拉着她的手,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们又聊了许多,直到晚上九点,老人睡熟,兰夕夕才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
刚带上房门,一转身,便意外撞入师父那双黑不见底的深眸之中。
走廊灯光下,湛凛幽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雪山孤松,自带常人望尘莫及的出尘高贵。
“师父……”兰夕夕连忙尊敬礼貌开口解释:“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奶奶她以前资助我上学,对我也挺好,我想着多陪陪她,安慰情绪,才耽误这么久。”
湛凛幽深邃眸光掠过兰夕夕微红的眼眶,方才她在病房内对老人那份显而易见的耐心、细致与心软,他皆看在眼里。
“无碍。”他声音清淡,如寒泉击石,“人有感恩之心,珍贵难得。”
“走吧,回家。”说罢,转身步履从容地朝外面走去。
“回家”二字却瞬间触动兰夕夕最紧绷的神经!
前两夜那被禁锢的滋味,额头上残留的触感,以及男人那句“晚上见”的威胁,如同潮水般涌来!
“师父!”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快速拉住男人:“师父!我们就住医院吧!”
男人驻足,侧身,眉宇几不可见地拧起一道上挑询问弧度。
兰夕夕心跳如擂鼓,快速找理由解释:“我的意思是……您这次下山时间宝贵,只待几天而已。这几天的时间多么宝藏珍贵,应该时刻陪着老人,尽孝床前才对。”
越说越觉得这个理由充分,她直接将男人往病房方向拉:
“我们今晚就住病房吧!这样阿姨夜里有什么需要,我们也方便照应。”
湛凛幽:“……”
今夜,和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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