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雁山关近况

车队离开忻州，一路向北。

越靠近云州，楚岚的心情便越是难以平静。

窗外的景致渐渐从中原的繁庶平坦，过渡到略带粗犷的丘陵与原野。

空气中带着记忆中熟悉的气息。

云州，这片她曾以男儿身经营数年、并最终奠定问鼎天下基业的福地，承载了太多复杂而深刻的情感。

秦夜和楚岚没有选择进入、如今已更加繁华的云州城。

而是吩咐车队，直接北上，前往那座矗立在帝国北疆、曾见证无数血火与荣耀的雄关、雁山关。

车轮滚滚，当那座熟悉的巨大关城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楚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关城显然经过了大规模的加固和扩建。

墙体更高，棱角更加分明。

隐约可见新型火炮的炮位。

但那份雄踞山河、睥睨北地的巍峨气势，却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车队抵达关下，早有哨兵飞报入内。

不多时，关门大开。

一队精锐骑兵簇拥着一位身披玄甲、鬓角已染霜白。

但身形依旧魁梧挺拔的老将，疾驰而出。

将领来到銮驾前，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末将吴铁山，参见太上皇、摄政王！不知銮驾莅临，迎候来迟，望乞恕罪！”

正是当年秦家军小校尉、朔方城的将领。

后一路追随秦夜，成长为如今坐镇一方大将的吴铁山！

秦夜和楚岚相继下车。

秦夜上前一步，亲手将吴铁山扶起，看着他脸上增添的风霜痕迹，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吴将军，多年不见了，你头发也白了。”

吴铁山抬起头，虎目中带着激动，咧嘴一笑：“末将这把老骨头，还能替陛下、替摄政王，替大乾，再守几年边关！”

说着，目光转向秦夜身后的楚岚，恭敬地再次行礼：“末将，参见太上陛下！”

楚岚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带着旧日的情谊：“吴将军不必多礼。雁山关有你守着，我们很放心。”

进入关城，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两侧是肃然行礼的边军将士。

关内的布局变化不大。

但营房、武库、校场都明显修缮扩建过。

士兵的装备也更加精良，精神面貌昂扬。

可见吴铁山治军之严，亦可见大乾国力之盛。

在守将府邸坐定，奉上茶水后，吴铁山主动汇报起边境军务，“自太上皇、摄政王扫平倭国，威加海内后，这北疆也安定了不少，西边萨维王朝前两年确实有些不安分，暗中支持过一些西域小部落闹事，试探我西域都护府的底线。”

秦夜和楚岚闻言，对视一眼，都有些讶异。

他们退居幕后，确实有段时间未接触这类具体军报了。

吴铁山接着道：“结果，咱们东征大军平定倭国、连破三岛、逼得倭国天皇跳海的消息就传过去了。好家伙，那萨维王朝的使者当时正在西域都护府扯皮，听到消息后，脸都白了，没过两天就灰溜溜地跑了回去。打那以后，西边就彻底老实了，这两年贡品都比往年厚了三成，商路也顺畅得很。”

秦夜和楚岚恍然，不禁莞尔。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这倒是意外之喜，东征倭国的赫赫兵威，其震慑力竟远播西域，不战而屈人之兵。

秦夜摆了摆手，打断了吴铁山似乎还想继续汇报的态势，语气轻松：“好了，吴将军，今日不谈这些军政要务。我们此次出行，是来散心的，这些事，如今都该由皇帝和兵部去操心。”

吴铁山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憨厚地笑道：“是是是，末将糊涂了！太上皇和摄政王是来游山玩水的！是末将该打，该打！”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吴铁山也不再拘谨，吩咐人准备酒菜，要与秦夜好生喝上一杯。

夜幕降临，守将府后院，燃起了篝火。

没有精致的器皿，没有繁复的礼节。

只有大块的羊肉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坛装的烈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秦夜、楚岚与吴铁山和一众副将围坐火旁，如同当年在云州军中一般。

酒过三巡，吴铁山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不再是汇报军务，而是说起了这些年的趣事，边关的风雪，手下儿郎们的糗事，还有对往昔峥嵘岁月的怀念。

“……还记得当年在雁山关下，摄政王您带着我们，以少胜多，打得乌桓崽子屁滚尿流！”

吴铁山脸色通红，端着酒碗，眼中闪烁着追忆的光芒。

秦夜和楚岚听着，也仿佛回到了那段热血沸腾的岁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吴将军。”秦夜与吴铁山碰了一下碗，问道，“如今这西域、东北两大都护府，主将是如何轮替的？赵天霸赵老将军现在在哪？”

吴铁山一口饮尽碗中酒，抹了把嘴说道：“回摄政王，如今边境安稳，朝廷定了规矩，几大都护府的主将，五年一轮换，既能防止将领坐大，也能让将领熟悉不同防区。赵老将军去年刚从东北都护府，又轮换到了西域都护府，接替了之前在那里的老将。王贲将军现在在东北都护府。末将嘛，就守着这雁山关，哈哈！”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促狭笑道：“赵老将军回了西域后，听说天天骑着骆驼巡视边境，精神头比好多年轻小伙还足呢！”

秦夜微微颔首。

看样子，当年自己定下的边境政策，风儿还在严格执行着。

楚岚则笑了起来。

想象着赵天霸在西域大漠上纵横驰骋的画面，倒也颇为和谐。

“西域……”

秦夜目光微微闪动，看向西方那无垠的夜空，心中有了计较。

他转头对楚岚笑道：“岚儿，下一站，我们去西域都护府看看如何？看看西域经营得怎么样了，也看看那传说中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楚岚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嫣然一笑：“好啊，都听夫君的。”

在雁山关盘桓两日，重温了旧日情谊，了解了边境的大致情况后，秦夜和楚岚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吴铁山，再次启程。

下一站，他们的目标，是神秘而广阔的西域。

车轮转向西方，承载着对未知风景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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