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打老鼠

“老鼠？”解放联盟的战士们爆发出哄堂大笑，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比试，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羞辱。用他们最顶尖的神枪手去打几只老鼠，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而这些东方人，恐怕连老鼠的影子都摸不到。

很快，一股混合着草木焦糊和橡胶恶臭的浓烟从仓库门口滚滚涌出，呛得人眼泪直流。一个战士提着吱吱作响的铁笼子冲进去，不到十秒就捂着口鼻跑了出来。

“贾米尔，给我们的朋友上一课。”卡里姆下令道，眼神轻蔑地扫过苏晨一行人。

贾米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那熟练的动作让周围的嘈杂声都小了下去。他深吸一口营地里清新的空气，猛地矮身，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瞬间消失在翻滚的浓烟中。仓库里立刻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枪声被障碍物和浓烟吸收，显得压抑而沉闷。紧接着是短暂的寂静，然后又是几声零星的枪响。围观的战士们听着枪响，紧张地在心里计数。当枪声响到第九下后，仓库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久到让人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才终于传来迟滞的第十声枪响。又过了片刻，贾米尔才剧烈咳嗽着从仓库里踉跄走出，满脸都是黑灰，汗水和烟尘混在一起，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他走到卡里姆面前，喘着粗气，伸出九根手指，脸上满是懊恼。

十发子弹，只打中了九只。

卡里姆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依旧嘴硬地哼了一声：“在这样的浓烟和障碍物里，这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现在，该你们了。”

苏晨的目光转向许正阳，平静地说：“去吧。”

许正阳一言不发，从卫兵手里接过同型号的手枪。他甚至没有去检查弹匣和枪膛，只是在手里掂了掂，仿佛在感受这件工具的重量与平衡，然后便迈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进了那片连光都透不进的黑暗烟幕里。

他进去之后，仓库里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却只能听到湿草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浓烟翻滚的呼呼声。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卡里姆脸上的讥讽愈发浓重：“怎么？被烟呛晕了，还是吓得不敢动了？”

他的话音未落，仓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被极致压抑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噗”响，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水面。

紧接着，仿佛是启动了某个精密的机械，“噗、噗、噗……”一连串极富节奏感的轻响接连传来。那声音不疾不徐，每一次的间隔都像是用秒表精确测量过一样，不多不少，总共十声。

声音停歇后不到三秒，许正阳的身影就从浓烟中走了出来。他身上依然干干净净，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只是进去散了个步。他将尚有余温的手枪递还，面无表情地站回苏晨身后，如同从未移动过。

全场死寂。针落可闻。

“不可能！”卡里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第一个咆哮起来，他疯了似的第一个冲进仓库，其他人也立刻跟着涌了进去。

在依旧呛人的烟雾中，他们借着手电筒的光，很快就看到了结果。十只死老鼠散落在仓库的各个角落，有的在油桶上，有的在破沙发下弹无虚发，枪枪毙命。

阿里·哈桑缓缓走到一只老鼠的尸体旁蹲下，用手指拨开被血浸染的鼠毛，看着那个小得惊人的弹孔，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变为难以置信的骇然，最后化为一种对更高境界的敬畏。他站起身，大步走到许正阳面前，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从不低头的硬汉，郑重地将右拳放在左胸，对他行了一个战士之间最崇高的抚胸礼。

阿里·哈桑的眼神亮得惊人，他走过来，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用力拍了拍许正阳的肩膀，赞许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的卡里姆。

“第一场，是东方的朋友赢了。”阿里·哈桑的声音洪亮有力，响彻整个营地，不容任何质疑。

围观的战士们再也不敢哄笑，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苏晨一行人的眼神里，鄙夷和轻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与一丝恐惧。

“第二场，格斗！”卡里姆的声音嘶哑而狂暴，他死死盯着苏晨一行人，仿佛要用眼神将他们撕碎。

许正阳那神乎其技的枪法，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游击队战士的心上。营地里死气沉沉，再也听不到半点之前的喧哗与嘲弄，所有人都收起了轻慢之心，被那无法理解的强大彻底镇住了。卡里姆知道，士气已经跌至谷底，这一场，无论如何不能再输！

“把‘战熊’给我叫来！”他咆哮道。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战士们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和狂热。很快，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身高超过两米，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恐怖伤疤，虬结的肌肉如同花岗岩一般坚硬。他就是营地里最强的格斗战士，一个曾在西伯利亚“狼营”接受过最残酷训练，并拿下过欧洲地下格斗比赛冠军的怪物。他的到来，让战士们瞬间沸腾，他们高呼着“战熊”的名字，仿佛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刚刚在枪法比试中落败的贾米尔，正牵着自己的爱马，他看着“战熊”，脸色凝重地开口：“巴克，不要大意，这些东方人很强。”

被称为“战熊”的巴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嗤笑：“一个连十只老鼠都打不全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我只是提醒你！”贾米尔的脸色涨红。

“提醒？”巴克咧开嘴，露出一口野兽般的牙齿，“你的无能让我感到恶心！”说罢，他猛地转身，对着贾米尔那匹高大的阿拉伯马，毫无征兆地轰出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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