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轻视和贬低

她下意识地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口袋，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老师，您这是要出去？”

楚行知看到她，点了点头，“嗯，想买点东西。对了，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一点的超市？”

南栀连忙说：“您需要什么？我帮您问问前台吧？”

说着，她便转向前台经理，客气地询问附近便利店的位置和路线。

也是巧了，傅震霆和王雅雯竟然一起从通往车库的电梯口走进来。

王雅雯上前挥了挥手：“老楚，你这是要出去吗？”

随即她自然地侧身，为楚行知介绍：“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傅氏集团的总裁，傅震霆先生。傅总，这位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导航飞控领域的权威，楚行知教授。”

傅震霆目光与楚行知交汇，两人握手，彼此微微颔首。

“久仰楚教授大名。”

“傅总年轻有为，幸会。”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着刚才大会上的某些技术热点简单交流起来，看起来相谈甚欢。

南栀僵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震霆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带着一丝只有她能懂的玩味和审视，看得她脊背发凉，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楚行知敏锐地捕捉到，南栀在面对傅震霆时的微表情。

这不像他印象里，那个专业能力强悍，判断果断精准的学生。

她在傅震霆面前，似乎格外紧张，甚至……有点害怕？

正寻思着，酒店大堂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怒喝声。

“南栀！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这个背后捅刀的小人！”南盈盈怒气冲冲地疾步走来。

在她的身后，跟着的是脸色阴沉，目光复杂难辨的霍斯年。

楚行知教授面色一沉：“南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南栀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往自己姐姐身上泼脏水？”

南盈盈被楚行知的话噎了一下。

随即，更是怒火中烧。

她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说道：“楚教授，您有所不知，我这个姐姐，从小嘴里就没几句实话，最会装可怜、扮无辜，用那些绿茶婊的手段讨好人！”

她越说越激动，口无遮拦地道：“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您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但霍氏在无人机领域的积累和实力有目共睹。”

“为了攻克关键技术，霍氏投入了巨额资金和大量人力物力。您放弃霍氏，绝对是巨大的损失！您千万不要因为听了南栀的几句谗言，就做出错误的判断啊！”

南盈盈断定这件事是南栀从中挑拨，丝毫没给她留任何情面。

楚行知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掠过南盈盈，看向霍斯年。

“霍先生，你呢？你也认为，是南栀在我面前说了什么，才导致我放弃与霍氏合作，转而选择傅氏吗？”

被楚行知直接点名，霍斯年愣了一下。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想到岌岌可危的霍氏，他心一横。

即便不能立刻挽回合作，至少也要尝试改变楚行知对霍氏的负面印象。

他沉了沉气，开口道：“楚教授，我不敢妄加猜测。但南栀只是傅氏的一名普通员工，本科毕业，并未在无人机设计方面，有更深度的学术研究和系统训练。”

他的言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对南栀的轻视。

“况且，”他又补充道，“毕业后这些年，她一直在我创立的游戏公司工作，从事的都是与无人机研发无关的项目管理和运营杂务。”

“荒废了这么多年，她的专业基础恐怕早已生疏。所以，她的话……恐怕不足以作您的决策参考。”

南栀愕然地看向霍斯年，心脏像是被冰冷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没想到在他心里，她的价值和能力是如此的不堪。

那些她为了“元年游戏”付出的日夜，那些被她强行压下的对专业的渴望，在此刻都变成了他口中轻飘飘的“杂务”和“荒废”。

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甚至，成了他用来贬低她，抬高南盈盈的垫脚石。

南栀捏紧了双手，有些许地发抖。

霍斯年说：“虽然，南盈盈并非霍氏员工，但她是申城交通的硕士在读，师从名师，专业基础扎实，对行业前沿动态一直紧密跟进。她对霍氏技术的看法和评价，更具有客观性和参考……”

“哦？是吗？”楚行知不等他说完，便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他扭头，意味深长地瞥了身旁的南栀一眼。

那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你看，这就是你当初放弃专业选择的人”的无声诘问与嘲弄。

南栀也被霍斯年气得笑出了声，胸腔因愤怒而微微起伏。

她正欲开口反驳，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却悄然上前一步，将她护在了身后。

傅震霆声音沉稳而冷冽：“既然谈到专业选择和实力对比，不如由我来说几句。”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清晰而冷静地对比了此次大会上傅氏与霍氏展品的核心差异。

从技术架构的创新性，算法的优化程度，实际应用场景的解决能力，到未来研发的投入和规划，逐一剖析，一针见血。

“霍氏在某些传统无人机应用领域的市场份额确实值得肯定。”

傅震霆语气平淡，却字字砸在霍斯年心上，“但恕我直言，在核心技术研发和原始创新能力上，霍氏近年的表现，明显乏力且后劲不足。”

“这与合作对象是谁，或者是否有人‘说了什么’，毫无关系。实力，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最后，他自信地看向楚行知：“楚教授，我分析得可有大方向上的错误？”

楚行知眼中流露出赞赏，肯定地点头：“傅总的分析精准而透彻，我完全赞同。”

傅震霆微微颔首：“感谢楚教授的认可，傅氏期待与您的团队共创未来。”

末了，他话锋一转，“至于南栀小姐的价值，看来霍先生确实缺乏最基本的了解。”

霍斯年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傅震霆和楚行知的话像一个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而他最后那句话，更让他陷入茫然和困惑。

南栀的价值？

除了她的脸和曾经对他盲目的爱，她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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