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家
“谢谢。”她低声道。
傅震霆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
他忽然抬手，用指腹极其快速地擦过她脸颊侧边一抹刚刚被溅上的微小酒渍。
那动作快得如同错觉，带着一丝粗粝的触感，却让南栀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烫了起来。
“谢？”傅震霆挑眉．
他忽然俯身凑近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南栀，你最好是拿点实际的诚意。项目给我做出成绩，就是最好的谢礼。”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里染上一丝暧昧的沙哑。
他压低嗓子，几乎是气声耳语：“或者，今晚散会后，来我房间……慢慢谢。”
“轰”地一下，南栀的脸和耳朵瞬间红透，心跳骤然失序。
“你！”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南栀拉开与傅震霆之间的距离，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般严肃正经的场合，说出那样暧昧的话来？
傅震霆似乎极其满意她这副瞬间炸毛又无处可逃的模样，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不再看她。
他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仿佛刚才那句极具挑逗的话，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戏弄。
南栀站在原地，捂着还在发烫的耳朵。
看着他那挺拔倨傲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一团乱麻。
她气恼他的轻浮，却又无法否认刚才被他维护时，那一瞬间的心安和悸动。
大会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一行人乘坐当晚的航班返回申城。
飞机头等舱内，南栀和傅震霆的座位恰好在同一排。
整个航程，傅震霆都在处理公务。
他微微曲起修长的双腿，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神情专注而冷峻。
仿佛之前那个在她耳边低语的男人，只是南栀的幻觉。
南栀乐得清静，戴上眼罩试图休息。
回到南城，南栀就像是一颗被投入激流的石子，迅速沉入繁忙的工作中。
她全力扑在与楚行知教授的合作项目上，行程表排得密不透缝，往返于傅氏集团、项目联合实验室和楚教授所在的大学学院，三点一线，经常忙到深夜。
得知霍斯年卖掉“元年”游戏公司的消息，还是在一个加班间隙。
好友简小柒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唏嘘。
“栀栀，你听说了吗？霍斯年……他把‘元年’卖了。”
南栀正在核对实验数据的手指顿了一下，屏幕上的数字模糊了一瞬。
她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简小柒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当初你们俩一起创立‘元年’，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虽然后来是分手了，但我知道，你对‘元年’还是有感情的。毕竟那里还有老王、阿杰他们那些老伙计……”
南栀闭上眼，眼前闪过“元年”初创时那个狭小的办公室。
那些熬夜调试代码的夜晚，拿到第一笔投资时的狂喜……
那些记忆并未褪色，只是蒙上了一层尘埃。
那是她倾注过梦想和汗水的地方。
“听说买家出价很高，但那是霍斯年的命根子啊，他竟然真的舍得卖了。”
叹了口气，简小柒继续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他是铁了心要回去接手霍氏了。霍伯伯病成那样，他也确实是没办法了吧。”
南栀睁开眼，目光恢复平静，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霍伯伯病得不轻，霍氏那么大摊子，确实需要有至亲的人回去稳住局面。他就霍斯年这么一个儿子，霍斯年不回去，又能怎么办呢。”
简小柒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担忧：“可是栀栀，这样一来，以后你和霍斯年……不就正式成了竞争对手了吗？霍氏和傅氏在好几个领域都有竞争关系吧？”
南栀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算法模型，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清晰。
她冷静地道：“小柒，从我和他分手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有过去，没有未来了。他的选择，他的路，都与我无关。至于竞争对手？”
顿了顿，南栀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力量：“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罢了。我现在的目标和重心，不在任何人身上，只在我自己手里正在做的事情上。”
“这样也好。不管怎样，栀栀，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简小柒鼓励道。
挂了电话，南栀甩甩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开，重新聚焦在工作上。
下班时，手机响起，是父亲南怀礼打来的。
“小栀啊，下班了吗？晚上回家一趟吧，爸爸有点重要的事想跟你谈谈，顺便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你也好久没回来了。”
南怀礼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南栀下意识就想拒绝，工作堆积如山，她实在不想去面对那个早已陌生的家和那对母女。
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霍斯年父亲病倒的样子。
她联系想到自己父亲日渐花白的头发和不再挺拔的脊背……
父亲，毕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好，我现在回去。”
搭乘出租车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南栀站在门口，心中感慨万千。
算起来，她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踏足这里了。
推开家门，里面的装修摆设已经完全变了样。
母亲在世时钟爱的原木温馨风格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浮夸闪耀的欧式宫廷风。
水晶吊灯，描金家具，无处不彰显着继母徐淑芳的审美。
属于母亲的气息，被彻底抹去了。
父亲南怀礼看到她，脸上露出真切的喜悦，连忙起身：“小栀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继母徐淑芳也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夸张的假笑：“哎哟，南栀可算回来了！真是稀客呀！快坐快坐，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那热情劲儿，仿佛南栀只是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南盈盈则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看到南栀，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用鼻子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徐淑芳张罗着让管家准备饭菜。
一顿饭吃得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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