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自罚
霍斯年指着那根棍子，解释说：“这是我爷爷在世时留下的家法棍，用上好的铁檀木制成。”
他接过木棍，转身，竟直接递到了徐淑芳面前。
“今天，我就把这条棍子交给徐阿姨。您觉得气难平，觉得我该打，那就打，打到您和盈盈消气为止。我霍斯年，绝不躲闪，也绝不吭半声。”
徐淑芳看着递到眼前的沉实木棍，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根本没敢接。
那棍子就这么“哐当”一声，结结实实地掉在了地上。
南盈盈也傻了眼。
随即，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尖声道：“霍斯年！你、你这是故意的吧？你堂堂霍家太子爷，谁敢打你？你这就是做戏，假惺惺！”
霍斯年莞尔一笑，冷冽的目光扫向南盈盈。
南盈盈见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凿个洞，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霍斯年弯腰拾起棍子，鼻息里哼笑了一声：“猜到你们可能不信，更不敢动手，不过没关系。”
他砖头看向自己的助理，“你来，就当替南夫人代为执行。我说到做到。”
助理犹豫了片刻，最终接过棍子。
“霍斯年！你……”南怀礼想出言阻止。
但霍斯年已经利落地转身，背对着助理，沉声道：“开始！”
助理不敢有丝毫犹豫。
他高高扬起手臂，那根坚实的铁檀木棍带着风声，狠狠地抽打在霍斯年的后背上。
啪！
第一下打下去，霍斯年就疼得闷哼了一声。
他的身体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立刻咬紧牙关，站稳了，背脊依旧挺直。
坐在沙发上的南栀看见这一幕，瞳孔不由得微缩，放在身侧的手也攥紧了起来。
南盈盈和徐淑芳都吓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紧接着第二下。
只见助理高高举起手里的棍子，又一次重重落下。
啪——！
霍斯年的西装外套下，肯定已经红肿起来。
他呼吸粗重了几分，硬生生扛住。
第三下！
随后是第四下！
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下，都让徐淑芳和南盈盈心惊肉跳。
当助理再次扬起手臂，准备打下第五棍时——
“够了！”南怀礼猛地喝道。
他快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助理即将落下的手腕。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霍斯年绷紧的侧脸和苍白的嘴唇，重重叹了口气：“斯年……你、你这又是何苦？”
霍斯年缓缓转过身，额发已被汗水浸湿。
但他眼神依旧坚定：“南叔，我做错了事，就该受罚。只要您能消气，我没有半分怨言和后悔。”
南怀礼看着他后背衣服上隐约透出的棍棒痕迹，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许多。
“行了！你的诚意，我看到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可以原谅你今天的鲁莽，但是，”
微顿，他语气转为严肃，“你必须履行你的承诺，订婚宴上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盈盈的名声，还有南家的声誉，不能再受损了！”
霍斯年忍着背后的剧痛，郑重地点头承诺：“南叔放心，我霍斯年说到做到。所有的负面消息，都会被彻底压下。外界只会知道，是我不够好，配不上盈盈，主动解除婚约。”
得到这句保证，南怀礼心里最后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霍斯年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南栀，沉声说：“南栀，今天的事，也牵连了你，我很抱歉。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南栀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他的抱歉和真心，在此刻混乱的局面下，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合时宜。
徐淑芳眼看着霍斯年对南栀的态度，再看看自己女儿……
对比之下，嫉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越发心疼南盈盈。
她口不择言地尖叫起来，指着南栀说：“霍斯年，你眼睛瞎了吗？你看上南栀什么了？就跟她那个短命的妈一样，就会装清高勾引男人！她妈要不是自己作死，又怎么会……”
“徐淑芳！你给我闭嘴！”
南怀礼猛地厉声打断她，脸色骤变，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恐。
但已经晚了。
南栀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盯着徐淑芳：“你刚才说什么？我妈怎么了？”
徐淑芳被南怀礼一吼，也意识到自己失言。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强撑着道：“我、我没说什么！就说她命短福薄……”
“不是这句！”
南栀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你说‘她自己作死’是什么意思？”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绷起来。
南怀礼压低声音，说：“小栀，你徐阿姨是情绪激动，胡说八道的。”
他试图强行结束这个话题。
但南栀的心，已经被徐淑芳无意间透露的信息，给彻底搅乱了。
多年来，对母亲早逝的模糊疑虑，瞬间被点燃。
她看着父亲慌乱掩饰的神色，看着徐淑芳心虚躲闪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冷。
霍斯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皱紧了眉头，目光在南怀礼和徐淑芳之间逡巡。
徐淑芳为了掩饰心虚，立刻转移注意力：“哎呀，我的命苦啊，女儿被人这么欺负，现在还要被怀疑……我不活了……”
她哭着，中途又虚着眼睛瞄一眼南栀的反应。
南栀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她记得很清楚，十岁那年母亲去世，父亲告诉她，母亲是病重去世的。
可刚才，徐淑芳却说母亲自己作死？
徐淑芳善于撒谎，这点她是知道的。
可刚才她的反应，不像是在撒谎，更何况父亲的神色似乎也非比寻常。
南栀心头沉了沉，却忍住那股好奇心，她知道今天这个情况，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徐淑芳，那眼神像是要看穿她。
徐淑芳赶紧往南怀礼身后钻。
南栀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霍斯年反应很快，飞快地说了一句：“南栀，你等等我！”
他忍着浑身剧痛，迈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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