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贾诩：离之而已...
潼关。
西北联军召开议事，马超堂而皇之坐在主位上。
有联盟，定然会分出一个主次。
例如赤壁之前，孙刘联盟的关系。
当联盟当中人数较多时，选出一个盟主也是理所应当。
例如十八路诸侯讨董时，袁绍就被共推为盟主。
当下的西北联军，马超则有幸成为盟主。
论实力，马超并不比韩遂更强。
论名声，马超也不必刘备更大。
之所以能当上盟主，还是因为雪盐的缘故。
有这个大杀器在手，马超可以轻松拉拢其他小军阀，随便许诺些什么，就能换取他们的支持。
自然而然，得到众多小军阀力挺的马超，成功压过韩遂、刘备，成为西北联军的盟主。
“玄德。”马超开口发问、语气随意道：“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关羽、张飞、赵云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愠怒之色。
刘备在年纪上，好歹要比马超大出血多。
要么喊刘皇叔、要么喊玄德公，直接喊玄德未免失礼。
不过马超就是故意为之，懒得给予刘备什么尊重。
一方面，翅膀硬了就不认人，让马超对刘备没任何好感。
另一方面，刘备先前都求娶马云禄了，马超凭啥把你当前辈？
更重要的一点，在曹操进军西北之前，刘备与韩遂公然结盟，相当于直接站在马超的对立面。
在这种情况下，称呼一声表字都算客气。
若非大敌当前，双方恐怕都坐不到一块儿去。
刘备没在意马超的称呼，转而看向身旁的诸葛亮。
“咳咳~”
诸葛亮轻咳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紧不慢道：
“曹军在关外盘桓多日，却迟迟没有发起进攻，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潼关乃天下雄关，加之我军有十万之众。”马超随意道：“曹贼不敢轻举妄动也正常吧？”
“都亭侯之言一针见血。”诸葛亮奉承一句，话锋一转道：“众所周知，曹贼狡诈无比，面对雄伟的潼关不敢强攻，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呢？”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不禁若有所思。
哪怕内心抵触的马超，由于诸葛亮是顺着他的意思往下分析，不由也听进去几分，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在其中。
“诸葛先生是什么想法吗？”韩遂开口帮腔，道：“我等都是一群匹夫，只有您这种读书人，才是真正的智谋之士啊。”
“韩公过奖了。”诸葛亮谦虚道：“在下也只是有些猜测。”
“但说无妨。”韩遂示意道：“说不定能给大伙儿提个醒呢。”
面对韩遂越俎代庖般的发言，马超这个盟主非常不爽。
但因为这点事儿又不至于翻脸，只能暗暗忍下来，冷眼旁观双方一唱一和。
“曹贼会不会选择绕过潼关呢？”诸葛亮提出猜想。
“不可能。”马岱插话道：“曹贼十五万大军，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绕过潼关？”
绕过潼关的路径的确有，问题是人都在跟前，曹操怎么饶？
“有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诸葛亮提醒道：“曹贼或许效仿淮阴侯也说不定啊。”
“明面上安排大军，堵在潼关外边，做出一副强攻的姿态。”
“暗地里...”诸葛亮顿了下，“派遣一支奇兵走河东，秘密搭建好浮桥，而后曹操大军虚晃一枪离开，届时咱们根本来不及堵。”
潼关，南边是华山、北边的是黄河
相较而言，还是走黄河更容易些，翻越华山绕过潼关，还是太过于丧心病狂。
故而诸葛亮分析，曹操就算要绕路，也只能是从北边的河东郡饶，偷渡黄河进入关中地区。
“可有准确消息？”马超神色一紧。
见诸葛亮说的煞有介事，还以为对方侦查到什么情况。
“没。”诸葛亮摇头道：“这只是我的一番推测，河东是曹操的地盘，想要派斥候过去并不容易。”
“哦...”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推测啊。”马超呵呵一笑，“这种没影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出来讲了，以免惹得军心动荡啊。”
“孟起此言差矣。”韩遂插话道：“防患于未然嘛。”
“至于军心动荡，我西北汉子没那么胆小，还不至于被曹贼吓得胆战心惊。”
眼见马超与韩遂开始斗嘴，这显然不是诸葛亮想看到的局面。
“盟主、韩公。”诸葛亮正色道：“我觉得有必要，派遣一支兵力北上，在河西之地驻扎下来，避免曹军从河东郡偷渡。”
“派兵？”马岱反驳道：“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要直接派遣大军过去，万一没有敌情该当如何？”
“可万一有敌情，咱们就全完了！”诸葛亮严肃道。
“笑话！”马岱抬杠道：“我军十万之众，都是一等一的健卒。”
“纵使曹贼兵力优势，真在平原上野战，胜负犹未可知！”马岱继续道：“哪有阁下说的那么严重，未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就是联盟的坏处，某些时刻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因为此前马超与刘备两家不和睦，后者提出的观点，不管对不对，先打压一通再说。
“这样吧。”马超制止争吵，“先派遣一支斥候过去，探探情况再说不迟。”
相较于纯抬杠的马岱，马超身为盟主还需顾全大局。
诸葛亮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没错，于联军不是什么坏事。
“不可。”诸葛亮摇头道：“曹贼已经在外盘桓许久，恐怕早有安排。”
“若派遣斥候侦查，一来一回路上耽误，恐怕就会来不及。”诸葛亮坚决道：“理当立即派一支大军过去。”
此言一出，马超面露不悦之色。
心想同意派遣斥候，已经算给了刘备一方面子，怎料对方如此蹬鼻子上脸。
若当众选择退让，马超这个盟主的面子还要不要？
“既然诸葛先生坚持...”马超哂笑道：“不妨问问在座的各位，有谁愿意跑这一趟。”
话音落下，在场众多军阀没一个接话，包括盟友韩遂在内。
凭啥其他人在潼关歇着呢？
谁都不想自己多跑一趟，尤其别人还在歇着，心中会格外不平衡。
“看来没人愿意去。”马超一摊手，道：“还是先派斥候过去吧，真有敌情再派大军不迟。”
“盟主英明！”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余军阀纷纷赞同。
“诸位糊涂啊！”
诸葛亮急坏了，心中大骂这群人都是蠢货，怎么都不听呢？
马超脸色一沉，不满道：“休得在此无理取闹。”
“贵方手上不也有兵吗？”马岱不乐意道：“你若真觉得曹贼会偷渡，派你们的人去河西不就行了，为何非在此搅闹？”
“就是！”
“不如刘皇叔带兵去吧。”
“你们不想跑一趟，就让我们来跑？”
一时间，各路军阀纷纷附和，刘备一方颇有千夫所指的架势。
“我...”
诸葛亮还欲再说，却被身旁的刘备拦下。
“诸位，我方也是为了大家考虑，何必这么大意见呢？”刘备缓缓道：“既然大家伙都不想去，此事又是我方主动提及，那就由我方走一趟河西。”
“没有敌情，固然最好。”刘备停顿一下，“若有，也能防患于未然，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没人开口反对，也没人开口支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要不麻烦自己，刘备想去就让他去呗~
在座之人，基本上都是这种心态，包括马超这个盟主在内。
不过...
“玄德公。”韩遂蹙眉道：“是不是谨慎一些为好？”
这话提醒的隐晦，但流露出的意思，明摆着不想让刘备去。
无他，在座的其他军阀，基本上都被马超用雪盐拉拢。
而韩遂与刘备在此前，就已经结为盟友。
刘备一走，就只剩韩遂在此，颇有孤掌难鸣的意味。
届时，马超联合其他军阀，韩遂恐怕会丧失话语权。
“大敌当前，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刘备一语双关。
既点明此行的重要性，又提醒韩遂别太担心。
曹操大军毕竟还在外边，马超绝对不敢轻易乱来。
“好吧。”
眼见刘备方面心意已决，众目睽睽之下，韩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事情最终敲定下来，由刘备率本部人马，亲自走一趟河西之地，避免曹军偷渡绕过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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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连潼关都没跨过，周瑜小儿都打到秣陵了。”曹操看着手中的军报，忍不住骂道：“孙权小儿实在不济。”
“水战与步战到底不同，尤其周瑜非常擅长此道。”贾诩安慰道：“兵临秣陵容易，攻破秣陵却难。”
“说不定丞相拿下西北，周瑜还在秣陵城下耽搁呢。”
“呵呵。”曹操微笑点头，“文和说得对，攻城拔寨最是困难，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传令淮南。”曹操下令道：“令他们固守不出，莫要惨祸周孙之间的战事，至于周瑜的大军到江北砍柴，就由他们去吧。”
荆州军跑到江北砍柴，当地曹军立即把情况上报，军情送到曹操手中。
“主公。”贾诩询问道：“徐晃将军那边有消息么？”
“先前来信，已经开始建造浮桥。”曹操面露得意之色，“只需浮桥落成，咱们就挥师北上，先渡黄河到河东，再走浮桥入河西，绕过潼关这颗钉子。”
“报~~~”
话音刚落，便有信使火急火燎而来。
“启禀丞相，徐晃将军来报，刘备率军突然出现在河西之地，破坏了正在搭建的浮桥。”
曹操闻言脸色一变，不由破口大骂道：
“大耳贼，专坏乃公的好事儿！”
刘备，一生都在做一件事，专门给曹操添堵。
类似的操蛋之事，曹操经历不止一次两次了...
“丞相息怒。”贾诩劝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怎讲？”曹操深吸一口气。
“刘备出现在河西，说明他离开了潼关。”贾诩看向外边，提醒道：“眼下，这边只剩下一群匹夫，丞相还愁无法破关？”
“计将安出？”曹操目露精光。
贾诩捻须轻笑，“离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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