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交手
“报！”
“皇上，此地三十里外出现大批叛军骑兵......”
庐江城外的一处平原上，一名京营斥候突然纵马归来。一到中军大营，就把前方探查到的消息告知皇帝朱由崧。
朱由崧听闻叛军派骑兵来了，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样子。
他拿出舆图翻看几下，预估了双方的距离之后，很快朝士卒们下达命令。
“传令下去！”
“朝北侧的山谷移动，让全军找一处高地修筑防御工事。”
听到命令的戚忠马上做出相应部署。
大军很快运转起来。
尽管京营的士卒们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一批跟农民军交战的战场精锐，可经过朱由崧的裁撤之后，如今这支京营也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其中成员也多是青壮，老弱病残一个没有，仅有少数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
明军迅速朝一旁的山谷赶去，很快，他们就占据了较为有利的地势条件，成功在半山腰处寻了一片地方建立起防御工事。
朱由崧作为皇帝这下也没继续留在中军，而是亲自在阵地前带兵着亲卫巡查起来。
皇帝在前面走，后面的史老大跟史老二两兄弟也在悄然聊着天。
“老大，你说皇上这办法管用吗？”
“我听好多人说皇上都没有带过兵......”
史老二悄声问自己的大哥。
史老大一肘子拐到史老二身上，朝着其他地方瞧了几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两人之后，才开口小声回应道，“你这傻小子！以后说这话别找人多的地方......”
“皇上带没带过兵我不知道，可他的办法肯定是有用的！敌军是骑兵，我们是步卒，若是正面对抗，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据山而守，我们在上面，敌军在下面......就算他们是骑兵，这样仰冲对战马来说消耗也是非常大的，再说了，骑兵可不是这样用的......”
史老大解释完之后，史老二也不由得点点头。
“这么说，咱们皇上岂不是天才？生下来就会打仗？”
“这谁知道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咱们这些苦哈哈该卖命就卖命......老二，要是哥这一次挂了，你怎么也要跑回去知道吧？”
“到时候你拿着抚恤娶个老婆生几个崽儿，可别让咱们家的香火断了，知道吗？”
叛军的出现让整个京营都变得忐忑起来。
好在有皇帝亲自出马，朱由崧镇定自若的态度多少让士卒们稍微有些安心。
而在另一边，得知皇帝带领的京营躲到山上去了之后，率领五千精骑追赶而来的左梦庚已经是喜上眉梢。
“哈哈哈.....弟兄们，皇帝害怕了！”
“他带的那些孬兵都不敢跟咱们打......”
左梦庚朗声笑道。
“等一下先不着急，多跟他们耍耍......”
“记住，谁先抓住皇帝的，老子就给谁记首功！赏银一千两......官升三级......”
士卒们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一时间疯狂无比，一个个叫唤着朝着明军阵地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
很快，双方终于见面了！
当左梦庚率领的叛军出现在山下的时候，那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多少把山上的京营士卒们都给吓到了！
“他娘的！叛军有这么多骑兵？”
“才几千人看起来就这么厉害，这要是几万人那还了得？”
“皇上不是说叛军没这么厉害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啊！”
叛军骑兵的出现让京营士卒们一时间人心惶惶。
尽管有防御工事作为依托，可此时已经有不少京营士卒生出畏惧之心。
朱由崧站在一块大山包上用买来的望远镜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发现叛军已经在集合之后，朱由崧赶忙给史老大传下命令。
“让亲卫营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一旦对方骑兵冲上来，先让防御工事消耗他们一波，然后再靠近了打......”
“诺。”
史老大给亲卫营传令去了。
山脚下，左梦庚见到山上的明军严阵以待并未感到任何异常。
“告诉弟兄们，把两侧都守住了！”
“这山也不算多高，给他们留出一条后路.....等着吧！等今夜一过，肯定会有不少人逃走的......”
左梦庚没有迟迟进攻，他也清楚，用骑兵往上面冲实在不划算。
毕竟这五千精骑可是左家军的家底子！
所以，他特地派人将山的周围围困起来，却又故意留下一处地方可供逃走。如此一来，明军便不可能抱着必死之心去拼死抵抗。
一旦有人溃逃，那么军心定然会大乱的。
指不定皇帝也会跟着一起跑路！
反正自己是骑兵，任何时候想要追上皇帝一行都很容易！
在左梦庚的命令下，叛军很快在山下扎营，同时专门留出了一条后路不去派人防御。
山上。
朱由崧得知左梦庚的做法以后也不由得吐槽一句，“这厮其心可诛啊！他是想故意引导京营的兵马出逃......”
“戚忠。”
朱由崧叫来自己的副将，“传朕的命令，凡是有人擅自逃亡者，一经发现可就地处决！”
“末将遵旨。”
明军从这个时候开始便坚守阵地起来，没有选择进攻，也没有选择逃亡，只是一直留在山上。
左梦庚虽然好奇明军的举动，却也没有因此派出骑兵进攻，反倒是派人回去给左良玉传言，希望他带领大批步卒迅速赶来。
一旦俘虏皇帝，那他们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所以，在左梦庚看来，明军被破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这样，两天过后，双方依然没有谁率先发起进攻。
双方对峙的消息很快传了回去，负责运送辎重的官军队伍被阻拦之后，消息也由他们传回到南京城中。
只不过，经过无数人的口口相传之后，皇帝这里的战况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不好了！”
“前线传来消息，皇上被叛军骑兵围困在山上了......”
内阁值守处。
当兵部的人把消息送到这里的时候，正在值守的马士英跟堵胤锡两人都愣住了！
好一阵他们才反应过来。
堵胤锡面露绝望之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唉！一切都完了！我大明朝的江山恐怕是再无任何希望了......”
一旁的马士英也满脸落寞。
“唉！”
叹息一声之后，马士英突然大义凛然起来，“不行！就算是死，我马士英也不能背弃皇上......”
“城中还有不少的锦衣卫和禁军士卒，我要把他们全部召集起来，然后去庐江救驾......”
看着马士英说出这样的话，一旁的堵胤锡都忍不住面露崇敬之色。
此前他可是不太喜欢马士英的，却没想到，如此关键时刻，马士英竟然能做出许多大臣都做不到的事情。
“马首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忠臣！此前都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赔礼道歉......”
堵胤锡竟然冲着马士英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还没等马士英反应过来，堵胤锡又说，“我也要跟你一同前去救驾！我是皇上提拔起来的，若是他不幸去了，那我这个做臣子的绝不会苟且偷生......”
堵胤锡的话让马士英一惊。
他当即摆手拒绝堵胤锡的好意。
“不必了！”
“堵大人，你要是也跟着我去了，谁来负责守卫南京城？现在我将运送粮草辎重的任务一并转交给你，待我走之后，你切莫忘记给前线运送物资......”
见马士英坚持，堵胤锡最终只能打消自己的念头，还表示一定会负责好粮草辎重一事。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宫里还一副誓死报国的马士英，才刚回到家中就马上开始命人打包行囊准备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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