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大溃败
西安府。
李自成率领大军已回归三日，这三日内，城内一片人心惶惶。在得知大顺军于潼关惨败之后，城内的百姓们顿时躁动起来。
一旦清军攻入陕西，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而在城内一片混乱之时，作为皇帝的李自成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是不断命人统计各地赶来的兵马数量，同时派人将府库之物尽数装车，看起来做好了随时撤离的打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传至西安府的大顺皇宫之中。
“报！”
深夜时分，皇城外有一名骑兵匆匆赶来。
在将消息禀告给李自成麾下守卫皇城的将领袁宗第之后，袁宗第马上在第一时间寻到李自成的住处之中。
“皇上。”
“潼关那边出事了！”
此时的李自成还在后宫之中左拥右抱，听到袁宗第的话惊得猛然从床上爬起来。
他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跑到殿外，见到袁宗第便赶忙询问道，“潼关出何事了？”
“清军派人从风陵渡偷偷渡河，从潼关后面围攻汝侯......汝侯率兵迎战，大溃而逃......”
“潼关现在恐怕已经失陷了！”
袁宗第的话让李自成处在震惊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什么？”
“潼关失陷了？”
李自成一屁股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般，此时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走！”
“不等了，现在马上集结大军，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往蓝田赶去......我跟汝侯约定好了，他会在那里等我的......”
李自成一边说着，一边叫人来给还未回归的李过和高一功下达命令。
“派人去告诉他们，回到西安以后直接由汉中入蜀地，再绕道金州进入襄阳......朕在那里等他们！”
李自成的命令一下，当晚西安城内的顺军大营便活动起来。
一个晚上的折腾之后，到第二日清晨，借着大雾的掩盖，李自成一行果断选择撤出西安府。
大顺军一撤，城内的百姓们也全部选择逃离。
一时间，携家带口者不计其数，整个关中大地上到处都充斥着逃难的队伍。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这些队伍好似一条悠长的小溪，从这座城池之中不断流向西安的各个方向。
行至灞上之时，李自成骑在战马上朝着北方不断眺望。
他的脸上充斥着一股落寞之色，即便他曾一次又一次失败，即便他如今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可他仍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悲伤与绝望。
“此生......还能再回榆林吗？”
李自成喃喃自语道。
以前输过那么多次，但这一次，李自成知道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鞑子可不是大明那些官军，不但更加能打，也更加狡诈。
而且，当初他们之所以能击败大明，也不是因为足够能打，而是崇祯皇帝实在给不起兵饷，那些大明边军都不愿意再继续给他干活了！
若是崇祯有足够多的钱，那大明朝完全可以继续跟他耗！
“驾！”
李自成没有再继续留恋下去，他双腿朝着马肚子夹了一下，一声厉喝，便带着亲兵们朝队伍前方冲了出去。
一日后，李自成成功在蓝田跟刘宗敏汇合。
尽管刘宗敏在潼关惨败，可他麾下此时仍有七千精锐。双方大军兵合一处之后，李自成麾下兵力此时依然有四万之众。
这四万大顺军也迅速从武关一带撤退而去。
武昌府。
早在陕西大战之时，史可法就不断派人悄然潜伏河南一带探查情况，得知潼关一战大顺军失利之后，史可法就马上派人将消息送往南京。
“臣到武昌以来不断招纳降兵，又从地方上招募新卒一万......而今武昌府已有五万兵马！”
“虽然算不得什么精兵，可守住这座城市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城内粮草储备能支撑大军七个月时间，弹药充足，此前皇上您派人送来的鸟铳都已装备入列，包括工匠局配发的新式红夷大炮也全都安置于各处城头......”
“皇上，臣愿用性命守卫这座城池！您不必着急出兵，半年之内，想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史可法修书一封，很快派人坐上江船一路朝南京而去。
几天后，这封书信顺利到了朱由崧手中。
东暖阁内，朱由崧刚看完史可法的书信，卢九德就来到他的身边。
“皇上，皇城司那边传来消息！”
“李自成已经率领大军退往襄阳，他麾下估计还有四万多的兵马.......他的侄子李过跟部将高一功目前都还没有回到西安......”
卢九德一一将情报念出来。
朱由崧认真听着，待卢九德说完之后，他开口询问一句，“鞑子那边什么动静？”
“鞑子分两路大军攻陕！多铎部已经率兵进入潼关......”
“如此说来，多铎部要不了多久就会进入河南，而后南下进攻我们.......”
朱由崧推测道。
实际上这并不是他的推测，而是历史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在解决掉陕西的大顺军之后，多铎部在多尔衮的指挥下进攻南明。
只不过，南明实在是太过废物！清军一来，江北四镇几乎瞬间倒戈！
唯独的亮点算是高杰和黄得功。
可惜高杰在北伐之前被许定国诱杀！黄得功则是不幸战死。他们一死，他们的部下火速投降清廷。
至此，南明再无任何兵马可用！
如今的状况自然比历史上好不少，可如今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李自成跟清军极有可能同时南下，如此一来，不仅武昌是明军防御的重点，李成栋高杰所在的淮北之地同样是明军需要防御的地方。
这两处地方一旦有任何一处失败，那么南京城就真的危险了！
“历史上李自成会死于湖北通城的九宫山，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按照历史上那样.......”
朱由崧心中好奇起来。
一旦李自成挂了，那大顺军的残部就有机会被自己收入麾下。
到时候，弘光朝廷的战斗力一定会大大增强的。
“卢大伴，朕给高杰和黄得功几人都写一封信，你派人快马传给他们......”
“奴婢遵旨。”
朱由崧很快拿出纸笔开始书写。
“黄爱卿，朕接到消息，清军即将南下入侵江南......你切记一定要小心防备！若有情况，朕会随时支援你！不管是钱财还是粮草，你都不必担忧，朕要你必须守住自己的驻地......”
“高爱卿，清军即将南下，朕已给李成栋去信要他坚守徐州。你坐镇后方一边要注意清军动向，一边要小心李成栋这厮......朕会派戚忠随时支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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