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遭遇战
在李自成决定派李过带领南路军南下之后，不过两日功夫，李过就带领三万兵马顺江来到黄石一带。
也就是在这里，大顺军的探子突然给李过的中军传来消息。
“报！”
“前方有大批明军出现。”
船舱之中，李过正在召集手下将领议事，突然就听到前线的战报。得知明军大举出现之后，李过顿时兴奋起来。
“这批明军是谁的部下？”
“这些战舰上面有龙旗，看起来应当是残明皇帝的战船......”
“皇帝？”
一听是皇帝亲自率兵前来，李过激动地一下冲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他朝着远方不断眺望，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他仍然能隐约看到一批船队正朝自己靠拢。
“好！”
“正怕他们不来呢！现在来了就好办了......这他娘的不是送上来的军功吗？”
李过直接给手下传去军令。
“全军备战！”
“等一下靠近之后登船跟他们近战厮杀......残明的军队近战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李过道。
与此同时，朱由崧的探子也早就发现了大顺军。当消息传到朱由崧这里之后，朱由崧马上命令手下将领把几艘战船放置到最前面。
这些江船大多都是临时调拨来的，也并非是特地打造出来的战船，尽管体型庞大，可根本不如战船那般有杀伤力。
毕竟，一开始朱由崧没打算跟叛军打水战，所以，这些船倒是也还够用。
当初朱由崧也考虑到很有可能会跟叛军遭遇，为此他特地把改装的新式红夷大炮集中在几艘船上，没想到如今真让他等到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大顺军还打算继续靠近之时，突然，明军这边的火炮在同一时间对准大顺军的船队打响。
轰。
轰。
炮声如雨点一般密集起来，在宽阔的江面上显得尤为热闹。
大顺军这边压根儿都没想到明军会用大炮攻击。
等炮弹砸落到各处战船上之后，他们顿时全都陷入惊慌之中。
大顺朝可是没有水军的，如今这些步卒在战船上压根儿发挥不出自己的战斗力，所以李过一开始才想的靠近了厮杀。
没曾想明军压根儿不与他近战。
“撤！”
“快靠岸！”
李过见到己方损失惨重赶忙下令。
在一片混乱中，李过麾下的战船迅速朝江岸边停靠。
朱由崧见到大顺军靠岸丝毫没有迟疑，当即命令所有战船掉准方向对着岸边的大顺军继续轰炸。
大炮如雷声一般不断在周围炸响，好不容易才停靠在岸边的大顺军船队都来不及停稳，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轰得四分五裂。
哪怕是李过的战船也不幸中弹，幸好他的亲兵们提前护着他爬上去，否则，等待李过的极有可能是溺亡的结果。
“曹他娘的！狗日的明军......”
李过爬到岸上以后终于脱离明军大炮的射击范围。
待他逐步冷静下来，发现己方这边可谓是损伤不小，尤其是那些最后登上江岸的船只，几乎都没逃过被炸沉的命运。
“下去统计一下，看弟兄们伤亡状况如何......”
李过对亲兵下令道。
待亲兵走后，李过也开始琢磨起来。
如今战船皆已损毁，而且他们并没有什么可以在江面上作战的武器！若是打水战的话必定会吃亏的。
可若是不打水战，那明军不上岸怎么办？
本来在大顺军的预想之中，明军是不可能在水面上与他们正面交锋的。
毕竟，此前他们可是一路打进北京城的。
在许多大顺军将士看来，明军早就已经是不堪一击。但凡他们还有战斗力的话，他们为何不敢北上收复故土？
而是任由大顺军占据北方的城池？
“这确实不太好办！”
李过看着江面上的明军队伍忍不住嘀咕起来。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就在他正发愁该怎么引导明军上岸之时，江面上的明军战船竟然主动朝岸边停靠过来。
看到这一幕之后，李过顿时兴奋无比。
“明军难道想跟我们来硬的？”
“打硬仗我们大顺军怕过谁？”
在李过的吩咐下，原本混乱的大顺军很快集结起来。
在很短的时间里，大顺军便恢复秩序，以老营为首的精锐更是先一步列阵，摆出了随时准备冲击明军的姿态。
朱由崧当然注意到了岸上的动静。
在他的指挥下，宣威军先把战车推到岸上，以战车作为防御工事，而后火枪营的士卒迅速往前压。两侧被他安排了部分盾兵跟短刀兵。
在盾兵后面，炮营被安置其中。
其后则是朱由崧所率领的中军与骑兵。
令朱由崧深感诧异的是，李过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攻他，而是列阵以后不断将自己麾下的兵马扩散开来。
看到这一幕，朱由崧顿时猜到了李过的意图。
“大顺军是想包围我们......”
“难不成他们还害怕我们跑了？”
明军很快列阵完毕。
待他们全部下船之后，大顺军终于开始朝明军阵地上挺进。
朱由崧也没废话，果断让炮营的士卒挪动位置往前开炮。
当一连串的炮火再度射出之后，这回大顺军的士卒们没有丝毫畏惧，尽管炮火不断落到他们的阵地上，可他们仍然玩了命地往前冲。
“杀！”
战场上喊杀声一片。
眼看大顺军就要冲到明军阵地前面，列阵以待的火枪兵迅速开始射击。
砰。
砰砰。
接连不断的铅弹飞射出去，枪林弹雨之中，不少大顺军士卒应声倒下。可这依然没有延迟他们的冲阵速度，更多的人在躲避铅弹之后依旧朝明军这边冲来。
如此一幕看得朱由崧双眼发红。
“曹！”
“大顺军的兵员素质也太强了！朕要是有这么多不怕死的兵，怎么可能打不过关外的鞑子？”
朱由崧心中羡慕不已。
这批大顺军可是跟着李自成一路杀出来的，可以说经过了重重检验。在明末这个舞台上，他们已经是第一梯队的战斗力。
反观自己手底下这些招募的兵，身体素质自然是不差的，可战斗意志方面还远远不够。
因为自己这边之前能够一直赢下去，所以这股气势支撑着他们不至于崩溃！否则，按照他们本来的水平，恐怕刚一接触就可能溃散了！
双方的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
在第一波冲击过后，大顺军的伤亡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此前他们也没少打硬仗，可他们从来都没见到过明军手中的这种火器。
“将军，明军的火器太强了！弟兄们有点顶不住......”
大顺军阵地前，李过的亲兵前来禀报。
看到战场上各种惨状的李过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毕竟朱由崧是难得的军功，若是能直接擒住朱由崧，那他大顺朝继承人的地位可就真的稳了！
想到这里，李过还是咬咬牙决定继续打下去。
“让弟兄们继续上，靠近了肉搏......”
“老子就不信了，江南的兵还能打得过我们......”
李过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去前面压阵。
有他的命令，大顺军在退下一次之后又第二次朝着明军阵地发起进攻。
这回宣威军的反应比之前更猛，在朱由崧的安排下，宣威军不断列阵往前移动，在接连的射击之下，大顺军着实是有些顶不住了！
铅弹不断发出，大顺军士卒也不断后撤，恐怖的伤亡率已经笼罩在大部分大顺军士卒的心头。
“不许撤！”
“都给老子滚回去！”
李过站在阵地上大声吼叫。
然而，他的吼叫是徒劳的。
眼看大顺军溃败，朱由崧也马上命令史老二带领骑兵追击。
“咬上去！不要给叛军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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