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才分离半日,沈染染对熊峥却早已相思入骨。她甚至觉得自己早已产生了幻觉。
那一双宽大厚实的手从她身后抚上来,将她紧紧抱了个满怀。她落入身后那滚烫的怀抱之中,整个人瞬间从惊慌失措中安定下来。
这是她熟悉的怀抱,还有那熟悉的清冽气息,一切就仿佛在梦境一般,两人相拥缠绵。
沈染染生怕这样的梦境一闪即逝,日后如果她成了太子女人,他不愿再来见她,又该怎么办?
她心中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话,不敢同熊峥说,但是在梦境之中,应当无碍吧?
她侧过头去,看着那张她白日里在心中描摹了无数次的脸。
“夫君,你来看我啦?”她眼里闪着泪花,脸上却强逼自己甜甜一笑。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不能叫他担心。
她搂住熊峥的肩,踮起脚尖,想要吻他。可梦中的熊峥却像个大冰块似的,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沈染染见他不动,担心他在生自己的气,便伏低做小的对他撒娇道:“夫君,我要你抱抱我。”
熊峥生的本来就太过高大,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沈染染瞧不清他的神情,心中暗暗有些着急。她见熊峥无动于衷,伸手拉了拉他,也是动也不动。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
“夫君,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沈染染本来就不是多坚强的人,早晨的决定已经花完了她毕生的勇气。要她面对张贵妃也好,面对太子也好,都没有此刻熊峥不理她,更让她崩溃的。
她无声的落下泪来,眼里有着毫不遮掩的关切与慌乱。她伸长了手臂,把自己挂到他颈子上,一跃而起,双腿使劲地盘住他劲瘦的腰身。轻启双唇,拼命地汲取他唇上的暖意。
渐渐地他终于有了回应,双臂将她的腰箍地很紧,紧的她一度喘不上气来。
沈染染因为他的回应,也渐渐痴狂起来。
她伸手拉开熊峥的腰带,一路畅通地伸手探入他衣襟之内。
沈染染惊喜的发现梦中的熊峥对她大胆的行径没有任何阻拦,反而任由她肆意妄为。她索性从熊峥身上跳下来,一边拉下他与自己相濡以沫,一边将他身上碍人之物统统除尽,将他一把推入帐中。
从始至终,梦中的熊峥都乖乖的顺着她的意,一路由她主导,任意施为,与平日的他,判若两人。沈染染却十分满足。
“夫君,我好想你。”只有面对梦中的熊峥,她才有勇气一吐心事。
其实她独自进宫,不是不怕,而是不得不面对。她心里一直默念着熊峥的名字,仿佛这般,她才能有些勇气,直面这一切。
“夫君,让我好好爱你。”
沈染染流着泪,狠了狠心,将熊峥按在身下。
终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熊峥听着她娇气的喊疼,整个神魂忽然间清醒过来。
他扶住早已瘫软的沈染染,焦急地喊道:“怎么了?”
沈染染哪里知道这种事这般疼,像是拿了把刀把她自己给劈成了两半。她又羞又恼,干脆一声不吭地埋在熊峥怀里不愿抬起头来。
熊峥早年在军营中,荤段子听了不少。女子第一次疼惜些总归没有错。可他刚起身要给她检查一番,就听她惨兮兮喊道:“别动,好疼。”
沈染染如今万分后悔,没想到熊峥这人煞气重重十分凌厉,没想到他那把宝刀也一样锋利,一时间叫她骑虎难下,动弹不得。
熊峥这会儿心中却敞亮起来,忍不住闷笑出声。他从来也是不怕事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能拦得住她。
熊峥见沈染染这般娇柔的模样,干脆翻身做主,狠狠教训她一番,好教她知道夫妻要如何坦诚相待,再无间隙。
朝华殿的偏殿之内,春意融融,直至快四更天方才平静下来。
熊峥将沈染染清理一番,又用随身携带的药和内力为她仔细地治伤。一切料理完毕,这才依依不舍的从窗口一跃而出。
沈染染这一睡,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一夜好眠。虽然平日里她在沈府偶尔也是这般时辰起床,但到底宫中不比家中自在,每日皆要晨昏定省,不可有差池。没想到住到宫中第一日就遇到这等事,她忙起身唤那两位宫女,可她叫唤了半天都不见人。她只好披上外衣,走到外间,却发现这两位宫女仍在酣睡。她大力推了几下,才把人叫起。
两位宫女没想到自己睡过了头,心里直喊着要完。行动上却不敢怠慢半分,精心把沈染染收拾好,这才来到朝华殿。
朝华殿一向都是皇后的寝宫,自从十多年前皇后薨逝之后,皇帝就没有再立后,反而是让张贵妃执掌凤印,搬到朝华殿中坐镇后宫。
多年来,张贵妃宠冠后宫,她诞下的皇长子刚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多年来荣宠不衰。如今她兄长丞相张甫龄更是朝中肱骨之臣。因此张家说是当朝第一世家也不为过。
沈染染知道自己迟到,失了礼数,也不辩驳。低头走到张贵妃身前,行了宫礼,请了安。没有人叫起,她也只能保持沉默地恭敬跪着。
张贵妃坐在大殿之上,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方才抬眼看向正跪着的沈染染。
沈家的立场与张家不同。
沈家子嗣凋零无法给太子助力。
沈染染本身虽有些微才学,但经事太少,为人不够圆滑,着实无法成为太子的贤内助。
从头到脚,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太子竟然为了这么个女子得罪舅家,张贵妃只觉得女色误人,这个女人迟早会成为祸害。为了防止太子对她过于沉迷,她才打算亲自调|教,以免误了太子的前程。
沈染染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之中,张贵妃没有叫起,她也只能一动不动地跪着。等沈染染膝上如针刺般隐隐作痛,额上冷汗都开始渗出来时,张贵妃这才开口道:“沈氏,之前太妃病中,你在出云山潜心向佛,祈祷抄经,孝心十足。再过两日,就是太子娶妃的大典。你就抄上百遍心经,为太子祈福。”
沈染染闻言愣了愣,张贵妃是怕她抢了张娴的风头么?也罢,她正想不好该如何与太子相处呢,无论如何能拖得一日便是一日,便道:“臣女谨遵娘娘旨意。”
张贵妃见她答的爽快,没有丝毫犹豫之态,便抬抬手,将她叫起。
沈染染跪的久了,甫一站起身,就有些晕眩,身子晃了晃,身后突然有人将她堪堪扶住。一个男声道:“这是怎么了?”
沈染染皱着眉头,循声一看,太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正扶着她。方才张贵妃的态度十分明显,让她娶妃大典的时候超心经,分明是不让她去打扰太子与张娴的大婚。如今太子越是紧张她,张贵妃对她怕是越发厌恶了。
沈染染悄悄抬头打量了下张贵妃的神情,果然见她一双利目,直直地朝她射来。她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去,朝太子行了礼。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无恙。”说着又朝张贵妃道,“娘娘,殿下,臣女现行告退。”
张贵妃见她知进退,也不算一无是处,便点了点头。
沈染染总算如释重负地回了房。
太子秦云知道母亲对他的期望,他也一向不需人操心,从小就誓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所以与女人一事从不放在心上。如今他年已十五,到了要纳妃的年纪。他作为储君,正妃之位十分讲究。这并非是他能随心所欲之事。但他一向对张娴的霸道任性的作风十分不喜。
若不是母亲开出条件,要沈染染进宫,必须娶张娴为正妃,否则就将沈染染赐婚给别人,他这才不得不娶了张娴。
母亲原本就看不上沈染染的家世、人品,若是他太过在意她,只怕要让她受更多的罪。昨日他听闻母亲将沈染染招进宫便火急火燎地来到朝华宫,但张贵妃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见他。
今早下了朝,他再来看,果真见沈染染摇摇欲坠的跪在地上,怕是又因他被迁怒了。他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却立刻就后悔了。
所以,沈染染走时,他连一道眼风都不敢扫过去,只当她不存在一般,笑着给张贵妃请安。
“儿子听闻母亲身体不适,特地让孟太医来给您诊脉。”说着太子就让人宣召太医院院判孟三春入内。
张贵妃向来知道太子孝顺,方才因为看到太子扶住沈染染的那一点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欣慰地笑道:“我的儿快过来让为娘看看。”又让人把新做好的点心端出来给太子品尝。
孟太医入了大殿,目不斜视地给张贵妃请脉。
他说:“娘娘忧心太子大婚之事,以致于心火内炽,心烦、失眠。只要略加调养,不日便可痊愈。”
太子没想到母亲的病是因他而起,心中不经有些愧疚:“母亲,儿子的婚事就交给内务府去办就成了,您就好好养病,等着喝茶就成。”
张贵妃想起生产时的惊心动魄,一转眼儿子已然长大成人,后日她也是要喝媳妇茶的人了,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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