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熊峥为人向来言必信,行必果。
可笑璇玑少不经事,不知道熊性生物的可怕。以为他面冷心热,沉稳可靠,便倾心相许。哪里知道这人一次次不知疲倦地攻城略地,而她已经因力竭而昏厥过去。什么时候清理干净了,她也不知。
待她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她回想起早晨,自己连骨头都不剩的被熊峥吃干抹净,就有一种羞意涌上脸颊。怀上春哥儿那次,她浑浑噩噩地记不清太多。这一回却叫她记忆犹新。让她一想起来浑身都有些发烫。
璇玑坐起身发现身上一点不适都没有,就知道一定是熊峥为他做了按摩。身上也是一片清爽,难道也是他帮自己清理的么?想到此,璇玑心中又涌上一股甜意。
身上的不适虽然化解,但那些红色的印记却布满全身。
此时,屋里没有人。璇玑不好意思叫绿意红枫进来,自己下了床在柜子里取了一套大红的衣裳来穿。她褪下中衣,镜子里映出胸前密密麻麻的印记,让她羞红了脸。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她拿起一件兜儿系上,一双大手却握上她的双肩。璇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一看,正是“罪魁祸首”——熊峥。璇玑红着脸,不着痕迹的拿过衣裳挡在身前,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熊峥道:“我一直在屋里。”
璇玑此刻才发现熊峥只穿了条中裤,身上片缕不着。他那健硕而颀长的身躯上,贲张的肌肉仿佛蕴藏了无限的能量,让璇玑看的脸红心跳。她转过身仓促的穿衣,却被熊峥打横抱起。
“呀,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熊峥笑着说:“你多休息会儿。绿意他们已经去备晚膳了。”他刚把她抱上床,那头就有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晚膳一一摆好。”
绿意因为担心自家小姐的身子,站在桌边静静侯着,不想走,却被熊峥一道撵了出去。
璇玑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不适,但到底有点体力透支,又加上饿了肚子,浑身都有些没力。熊峥将她抱在腿上,夹了她喜欢的菜,喂到她嘴里。
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羞得脸都不敢抬了,扭着身子不肯吃。
熊峥却说的理直气壮:“照顾娘子是为夫的职责。娘子乖,张嘴。”璇玑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随了他的愿。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亲亲热热地用了膳,吃的肚儿圆。璇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贤王夫妇斟茶呢,一时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怕这全天下都没有哪个媳妇进门第二日不去敬茶的。可她看看外头的月亮已升至半空,现在过去似乎又不大方便。
她转头怒瞪了下熊峥:“都是你害的。”
熊峥却不以为然:“你别多想,义父义母早晨见我们未曾出现,就去别院了。临行前还让我们努力给贤王府添丁呢。”
璇玑面上一红。生孩子这种事又不是她一个人想生就生的。
熊峥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立时意动情浓起来:“娘子,我饿了?”
璇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疑惑道:“不是才用完膳么?怎么又饿了?让绿意她们再送些点心过来可好?”她抬头看向熊峥,却见他面若桃李,神采奕奕的望着自己,那眼神里仿佛有光,炽亮的照得她莫名心慌。
璇玑磕磕巴巴地小声道:“你……你做什么这样看我?”
熊峥附在她耳边,气息略有些不稳道:“小狗熊饿了。”
璇玑先时还有些懵懂不明,可臀下渐渐硌人起来,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人莫非是色中饿鬼托生的不成,胡闹了一个白日,将义父义母都怠慢了,怎么又要来?璇玑吓的心慌意乱起来。
她牵了男人的手,以防他将自己抱的太紧:“夫君,我已经两日都未见到春哥儿了,甚为想念。现在我想去瞧瞧他。”
“现在奶娘带着他早就睡了,你一去万一把他给吵醒了可怎么办?不如得空了再去。”
璇玑:……
他似乎句句在理,她都无从辩驳。得空?照他这架势,哪天才能得空?
果然,她还在心里想着该如何逃离魔爪呢,熊峥已经将她抱到床上,放下了床帐。
“娘子,夜深了,咱们就寝吧。”
哼。
璇玑紧紧抱着被子,翻过身,背对着他。这脸皮薄对上脸皮厚的,从来都只有败下阵来的结果。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可熊峥哪里能让这刚到嘴边的美味珍馐给跑了。
背就背吧,反正他也不挑嘴。
心随意动,他便贴上去,将璇玑紧紧箍在怀里,贴着她的脑袋,开始了第一次与娇妻的深夜促膝之谈:“过去在军营里就听兄弟们说,从后头来能让女子最为尽兴。既然公主殿下想要尝试,为夫莫有不从的。”话音一落,璇玑最怕痒的脖颈处就被熊峥发烫的嘴唇给吻住了。
她浑身一颤,赶紧将脖子缩起来,整个人左右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桎梏。哪知她越是这般,却越激起熊峥的征服欲。两人抱作一团,衣衫渐落。大红床帐内,唯有鸳鸯交颈,喘息声忽高忽低。直至天明时分,才渐渐归于平静。
绿意红枫轮流值息。新婚当晚两人都不敢睡,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无。白日里绿意让熬了一夜双眼通红的红枫去休息了。绿意想着闹了一个白日,晚上应当没有什么事了,便让红枫替了她,自己去补眠。
红枫虽然比绿意小几岁,人还有些懵懂,但在大户人家做事,多多少少都听其他丫鬟婆子说过几耳朵。这一夜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半夜刚开始,她就吩咐人候着,又让人在小厨房里烧了水备着。
果然,天光大亮之时,驸马爷就让人将浴桶准备好。红枫得令,忙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送进去。
房里的红帐子低垂着,里头没有丝毫动静。
仆从们将东西放下便轻手轻脚地一一退下。
熊峥耳朵极其敏锐,听到门已合上,便抱起早已昏睡过去的爱妻往屏风后的浴桶而去。熊峥带着大胡子易容惯了,可他知道璇玑不喜欢她的大胡子,觉得太挠人了,又丑。于是在床榻上,他便体贴的取下胡子,以真容相待。原本璇玑嫌他有胡子看起来又老又丑时,已经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如今卸了伪装,对他更是爱意浓。
一入浴桶,熊峥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给她按摩洗浴起来。他喜欢这般待她,仿佛她就像是一个瓷娃娃般需要小心呵护着。若是弄得她不舒坦了,最后不还是自己遭罪。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宠着她,爱着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好,离不开自己。
璇玑此时面容娇艳,无比乖顺的倚在熊峥怀里。熊峥瞧她一眼,心中就涌起无限柔情。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女人,嘴上抗拒,身体却太会勾人,迟早要被你榨干。还是现在好,娇柔无力的只知依着我。
就这般想想,熊峥便越发放轻了手脚,将她身上的不适难受,一点点按揉开来。
前一日,他将积压了一年多的谷欠|意彻底释放出来,是以璇玑彻底昏睡了好几个时辰这才醒过来。也不知今日她是适应了,还是自己手下留情了,在他按压之时,怀中人儿呓语出声。
“夫君……慢着些……唔……受不住了。”
熊峥轻轻一笑,唇角一勾。此时若是璇玑睁眼,这笑容定会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熊峥心道:天地良心,我此刻可是心静神明的堪比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子。不过是伺候你洗浴,你又来勾我,可别又怪我太过孟浪。
心随意动。熊峥一把将出水芙蓉抱出来,小心用布帕将她拭干。又让人进来将床榻收拾干净,重回战场冲锋陷阵。
到底是大安朝的战神,常胜将军。不要说边疆上的战场,就是一方床榻之地,他也是连连德胜,从无失手。璇玑无力招架,哀嚎声声。绿意红枫站在门外面色发红、心跳不已。
公主招了个如此强悍的驸马,日后只怕苦不堪言。
冬青得知此事,也是整宿没睡。想那厚朴从小跟在爷身旁,只怕近墨者黑,远景堪忧啊。
丫鬟们一个个为璇玑担心。可璇玑公主只想让她们救她于水火,无论她如何使眼色,她们都非常识时务的做了睁眼瞎。
开玩笑,连公主都不是驸马的对手,她们岂敢跟驸马对着干。况且瞧驸马护着公主的模样,就像是护食的雄狮一般,她们要是敢伸手抢公主,驸马一爪子挠过来就够她们喝一壶的了。
于是,新婚三日,哦,不对,是整整四日,璇玑愣是连房门都没有踏出去过一步。熊峥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般与她紧紧黏在一起。每一日不是在床上温存,就是洗浴吃饭,连她如厕时,熊峥都要紧迫盯人。
璇玑没想到熊峥这般痴缠,心中暗暗叫苦。
到得第四日,她再也受不了他这般对待,委屈的哭起来。倒不是他待她有多粗鲁,反而每次极尽温柔,照顾体贴到位,喂饭洗浴都包圆了。可他愣是要将过去一年多的时光都补回来。
这,这怎么可能嘛?
按照寻常风俗,从出嫁那日算起,三朝回门。而熊峥愣是与她在房中整整呆了四日。四日里,这厮为所欲为,就是不让她起身出门。原本她要是硬气点,熊峥说不定不会如此过分,可她偏偏对熊峥无法拒绝,因为心疼他为了自己在战场拼命,就有了补偿之心,愣是对他硬不起心肠,反而害苦了自己。
房中寂静无声,只见璇玑咬着唇,梨花带雨的落下泪来,默默地瞧着熊峥。熊峥正打算发动总攻,见她这副模样,比她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哄道:“娘子,别哭了,我错了,错了还不成么?明日一早我们就进宫向父皇谢恩。”
人家三朝回门,她四朝回门。这叫什么事?知道的人说她们夫妻恩爱。不知道的人还不知会说出怎样的闲言碎语呢。就是面见父皇、面对沈氏夫妇她都觉得没脸。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璇玑此时浑身无力,双手握拳,捶在熊峥结实的肌肉上,与挠痒痒无异。
熊峥则支着脑袋,一副任打任骂、悉听尊便的模样,概不回口。临了还好心的提醒一句:“娘子,小心手。”璇玑气的翻身下床,取了衣衫自行穿起来。熊峥则狗腿子似的,上前亲手伺候她穿衣。
璇玑却这回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此时已是后半夜了,璇玑利索的穿好衣衫,打开房门,直接去寻了春哥儿,抱着儿子一道入睡,这才让她躲过一劫。
第四日回门,璇玑与熊峥进宫谢了皇恩。毕竟是父皇,璇玑也不好对他抱怨什么。照例问安之后就出了宫。璇玑一早就打发人去沈府,说今日要回门。
公主的车辇刚刚在沈府门口停下,沈慎言和冯从黛正准备行礼,就见眼底青黑的璇玑从车辇上冲下来。她抱着冯从黛恸哭出声:“娘,我要和离!”
冯从黛一愣,怪道:“何故?”
璇玑涨红了脸,在养母耳边忿忿道:“那狗熊不是人,整整三日都没让我出过房门。”
冯从黛闻言,抬头瞅了瞅熊峥。只见他一脸担忧的望着璇玑,见自己打量他,便尴尬地低了头去。冯从黛对熊峥一向没有太好的印象。光是让女儿未婚先孕,首先就不合格了。没想到今日又加一条罪状。
虽说璇玑与他已有了孩子,但她毕竟第一次人事就怀上了,后来熊峥又不在身边。今次成婚,她与那些黄花闺女有何不同,也不知道收敛着些,就算疼娘子,也不是这般疼法。
冯从黛一记眼刀飞过去,熊峥只好生生的受了。她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就径直将璇玑拉入房中。
“你啊,哪有因为这种事就闹着要和离的,没得让人笑话。”璇玑一向觉得养母疼她,定会跟她一道同仇敌忾的,没想到她这回倒是没有帮着自己。
冯从黛语重心长地说:“夫妻相处本就是一门学问。就算女子同父母之间还要经常起口角呢,两个不同的人朝夕相处自然需要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有动不动就散伙的道理。”
冯从黛见璇玑低着头,闷不啃声的样子,继续道:“我瞧熊女婿也是个知道疼人的,不然你方才哪里还能手脚敏捷的从车上跳下来。只是房中事不能一味顺着他,若是你身体不适,定要早早同他说明。若是你一味害羞,逆来顺受,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璇玑想想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若说这事熊峥错了八分,她不忍拒绝也有三分错处。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然半夜之时,她如何能逃出来抱着儿子睡呢?
想明白的璇玑,这才点了点头,决定回去就跟熊峥约法三章。
冯从黛见女儿心中有了章法,又细细问了几句两人的相处,和春哥儿的状况,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这种事光璇玑明白还是不够的。她特特寻了个机会同沈慎言通了通气,让他好好跟熊峥说清楚,必要时要敲打敲打。
说白了还是熊峥母亲去的早,又常年在边疆征战,有时候没轻没重的,成婚之前又没人同他言明这些事,这才闹成这样。
沈慎言是一介文人,说起这些话来也不知如何开口,尴尬了半晌,只好硬着头皮道:“女婿,璇玑年纪尚小,你可要怜惜她些。年轻人,体力好,也需要收敛着些。才成婚,就闹成这般,日后有你苦头吃的。夫妻之事还需要徐徐图之,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回去以后好好哄哄她。”
熊峥以前在军营里只听得那些早就成亲的人说着荤段子,以为这种事男女皆同,尽兴就行。哪里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学问。犹记得他与璇玑在皇宫那次,因为状况特殊,匆匆一回便鸣金收兵,实在不够尽兴,就想着这回好不容易成了亲,总要闹她个几天几夜方好。
结果,好好一件事,叫他弄砸了。
熊峥得了岳父的教诲,郑重地认错,并表示愿意改过自新。
待两人在沈府用了晚膳之后,璇玑依然磨磨蹭蹭地不愿与他回去。最后还是被冯从黛硬生生拉上了车。
没想到,一回府,璇玑还是被熊峥不容拒绝地抱回了房,还将门反锁了。璇玑恨地牙痒痒。在爹娘面前一口一个保证,一口一句歉意的,一回家就原形毕露了。一点诚信都无。
璇玑欲哭无泪地望着身前居高临下的熊峥,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一会儿应对他的办法。
忽然,“啪”地一声。
熊峥从身后拿出一块板子,丢在两人之间。
璇玑吓的泫然欲泣。
这人竟然小心眼到这个地步,就因为她同爹娘告状,如今竟是要给她上刑了。
正当此时,外头电光大作。紧接着“轰隆隆”,天边打起一个响雷。
熊峥八尺身躯,就在她面前猛地跪下。
她低头一看,那哪是一块普通木板,不是在青山村时家家户户都有的搓衣板么?她眉眼一跳,也不知熊峥这是闹得哪一出,就听他道:“娘子,今次是我错了,求娘子别再躲着我了,我甘愿受罚。”
大丈夫能屈能伸。熊峥深得岳父教诲之精髓。
他少年时在嘉阳,因为当地民风彪悍,战时女子亦披挂上阵。所以女子多烈性。平常在军营附近的巷子里时常能见到在家门口跪着的男子。今日,他便如法炮制,以期能求得原谅。
璇玑见熊峥不知什么时候将伪装的胡子拿掉,露出一张绝美出尘的脸。真是一个心机深沉地男人。明明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对他这副皮囊难以拒绝,才让她闹得四朝才回门。
都说红颜祸水,他这幅相貌,当是祸水无疑。
璇玑掐了掐手心,别过脸,不看他。
“你别想用苦肉计(还有美人计,璇玑心中腹诽。)来混肴视听。今次看在爹娘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你若是再这般胡作非为,我定要禀告父皇,同你和离。”
熊峥闻言,知道这次劫数算是过去了,总算松了口气:“娘子所言甚是。为夫日后必定加倍疼爱娘子,再不会如此任性妄为了。”
璇玑听到他一说“加倍疼爱”四个字,心中一跳,吓得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又道:“你若这么想,自然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你我能够长长久久,白头到老。今日我们需立法三章。”
“娘子请讲。”
“不许欺负我。要尊重我,爱我。房事不可过频,最多,最多十日一回……”璇玑说到这事一下子就羞涩起来,一下子磕磕巴巴地,话都说不好了。
熊峥将璇玑抱到怀里,说道:“你让我十日一回,如何能忍心。我日后收敛着些就是了,你若是不允,我便不强求可好?”
“那……”璇玑看着熊峥近在咫尺的俊脸,听着他魅惑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些磁性。他故意将嗓音放软,让璇玑一下子就缴械投降地点了点头。后头的字便被两人吞咽到肚腹之中去了。
初出茅庐的璇玑公主哪里是久经沙场的冷面战神的对手。区区一招美人计,就让对方弃城投降,真是一点骨气也无。
不得不说美色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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