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见战事对大越不利，霍廷立即拨马掉头，向少主的军帐疾驰而去。

黑骑营军帐之内，气氛与战场上同样紧张。

大帐内，宇文玦端坐上位，小果子和清月分侍左右。石恒、徐锐恩、戚思贞在下首分坐左右。

众人皆是无话，焦急地等待着涂山塬战场的消息。宇文玦看到帐帘猛地被掀开，霍廷风尘仆仆地冲进来，他不禁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少主，少主！”霍廷气喘吁吁地喊道。

这时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几处，显得十分狼狈。霍廷看到少主后重重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神色忧急。

少主宇文玦戴着黑银面具，着一身金甲，平添血煞之气。他气势沉稳地看向霍廷，微微抬手，“坐！”

霍廷喘着粗气落座，急道：“少主，我怀疑大越军内部有细作，导致军机泄露。北征军中了敌军埋伏，被困于涂山塬！”

他这话甫一出口，举座皆惊，徐锐恩等人面面相觑，转头看向上座的少主。

宇文玦眸色一凛，却并未惊慌：“怎么发现的？这个细作，可能是谁？”

“我虽让蚀常元真鼓励嬴宗带大军亲征，却从未说过水源的事情，而幽罗寒却提前得到消息，遣兵占据涂山塬上游的河道，将清干河水源截断。”

霍廷无法像少主这般镇定，面色凝重地答道，“大越军掘地二丈无水，人马饥渴，疲惫不堪，以致战力锐减，战况之惨烈难以言表！而北墟军正借机四面围剿屠杀。”

宇文玦在惊愕中猛地站起身来，苍白的手紧紧攥住旁边的桌沿，强忍怒火。

“据在下追查，可能有人贿赂了蚀常瑾安。”霍廷仔细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瑾安，他？”宇文玦微微眯了眯眼睛，思忖道，“竟如此大胆，不是来自药王谷吗？彻查他的动机和身世。现在战场形势如何？”

“今日早晨，元真带辎重已经与嬴宗会合，幽罗寒遣使者向嬴宗议和，却是虚招，实为击溃大军斗志。”

霍廷继续说道：“午后元真在混乱中提前拔营，不出几里，北墟军就以劲骑发动进攻，大越军将士因缺水导致全面溃败，战力涣散。”

侍立在宇文玦身侧的清月，闻言蛾眉紧锁，摇头叹息。

这个消息，猝然击碎宇文玦的镇定。他侧过脸看了清月一眼后，复又看向霍廷，语气愤怒地说道：“什么？！数十万大军竟不能重挫北墟蛮夷！可恨至极！”

霍廷忧心忡忡地说：“宇文镇不知何故，在涂山塬放弃抵抗，坐在那里等待，已经消极应战。”

霍廷扼腕，痛苦地垂下头，不知如何作答，只无奈地叹息起来。

宇文玦站起身，已经十分愤怒，喝道：“什么，祸国殃民的宇文镇，忝居皇位，实乃大越之祸！简直愧对列祖列宗！”

坐在下首的徐锐恩和戚思贞，也在震惊中同时起身，将目光齐齐投向宇文玦，等着少主下一步的安排。

宇文玦霍然起身，在震怒中昂然挥手，掷地有声地号令道：“宇文镇使我大越儿郎身陷绝境！此仇不报，何以为主！何颜面对天下苍生！传令前锋将士，周身覆甲，突袭幽罗寒的后阵，即刻随我拔营！”

闻令，侍立一旁的小果子先行而动，宇文玦一把将他拦住，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一同前往。

“我要亲自上战场，涂山塬！”宇文玦一马当先，大步朝帐外走去，徐锐恩和石恒等也紧随其后，跟上他一起冲向军帐外。

众将纷纷单膝跪地，抱拳领命，洪亮又充满斗志地齐声喊道：“遵命！”

随后大家迅速起身，快步走出大帐传达出战的命令，军营内一阵忙碌。

小果子急得直跺脚，眼看着少主率众出发，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了想，拿起架子上的刀，跟着赶了过去。

涂山塬战场，夜如墨染。

黑骑营内火把熊熊，将士们阵列待命，闻战报个个脸带怒容，眼神冒火。

宇文玦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身穿金光战甲，白发束起，拔剑指天下令：“黑骑营众位将士听令！北墟犯境！今日我将率前锋出战，赶走涂山塬的北墟军！其余将士誓守黑旗营，等待号令。将士们，随我出发！”

全体黑骑营将士振臂高呼：“誓死追随少主！”

宇文玦脸庞坚毅，眼神冷峻，手中天阙剑闪着寒光，翻身跨上战马，紫金色披风在黄金战甲外迎风鼓荡。

在将士高声呼喊中，前锋大军开拔奔赴战场，尘土飞扬。

这支身着玄甲的前锋军，手握火铳，如汹涌的黑云般向涂山塬战场进发，马蹄声如雷，大地都为之震颤。

黑骑营军纪严明，如黑色的洪流涌入涂山塬战场外围，与围困在战场中的大越军队遥遥相望。

宇文玦戴着面具，骑在一匹佩戴全副暗金色马胄的高大战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他身上的黄金战甲在夜幕下闪烁着寒光。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战场的方向，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手持天阙剑，剑身寒光闪烁，他的披风在夜中猎猎飘荡，像战神降临。

宇文玦语气铿锵地发号施令：“徐副将率左翼三千将士以火阵冲击敌军东侧防线！石将军率右翼三千将士以锥形阵，绕到敌军西侧发动突袭，堵住山坳出入口，截断敌军退路！霍廷随我全速冲锋杀入中路！大越的将士们危在旦夕，片刻耽搁不得！今日誓破敌阵，死不旋踵！”

众将异口同声：“谨遵少主之命！”

黑骑营的前锋士兵们气势高涨到极点，齐声高呼：“杀！杀！杀！”

大军像浪潮分流，冲向被北墟军封锁的战场。

徐锐恩副将带领左翼将士如闪电般冲向敌军东侧。火铳开启，北墟军死伤无数，这时他挥舞着长剑，寒光闪烁，率先砍杀迎面遭遇的北墟军将领。

一名北墟士兵惊慌失措，声音颤抖：“大越军还藏有奇招，从左翼杀过来了，快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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