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尘埃落定天下惊,风云再起向岭南
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当,那名掌印太监,用,一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发出的,颤抖声音,读完了,那,大乾王朝,立国两百年来,第一份,由皇帝,亲自颁下的,“罪己诏”的最后一个字时。
整个朝堂,都,为之失声!
逆子,赐死。
皇后,禁足。
天子,罪己!
这一场,由江南而起,席卷了整个朝野的,滔天风暴,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最惨烈,也,最彻底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三皇子赢王,这位,曾经,风光无限,距离,那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贤王”,彻底,倒了。
倒得,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
凤仪宫。
“哐当——!”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打破了,这,宫殿内,令人窒息的,压抑。
当朝皇后,那个,平日里,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女人,此刻,正,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她,那张,保养得宜的,绝美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怨毒,而,扭曲得,不似人形!
“赵辰!!!”
“王启年!!!”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如同,地狱恶鬼般的,恶毒嘶吼!
她,不恨,那个,为了,保全自己“圣君”颜面,而,亲手,将自己儿子,送上绝路的,薄情寡义的丈夫!
她,也不恨,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看似,什么都没做,却,赢得了,所有一切的,懦弱太子!
她,只恨!
恨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素未谋面,却,用,一本小小的书册,就,将她,和她那,不可一世的儿子,打入无边地狱的,说书人!
那,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本宫,还没输!”
“只要,本宫,还没死!”
“本宫,就一定要,让你,和,所有与你相关的人,全都,血债血偿!!!”
……
天牢,最深处。
当,那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将,那,一杯毒酒,和,一卷白绫,送到,赢王的面前时。
这位,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的三皇子,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死死地,抱着老太监的腿,苦苦哀求。
他,求老太监,去告诉父皇,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愿意,放弃一切,只求,能留下一条狗命!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老太监那,充满了,怜悯和漠然的,眼神。
赢王,绝望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没有,丝毫的,悔恨。
他,那,浑浊的,充满了,血丝的眼中,只剩下,一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诅咒的,无尽怨毒!
“赵……辰……”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本王……在,九泉之下……等你!!”
……
金銮殿上,封赏,还在继续。
“……江南巡查御史,王启年,忠君体国,不畏强权,为民请命,有功于社稷!”
“特,晋,正一品,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封,忠勇伯!”
“另,赐,京城,忠勇伯府邸一座,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当今天子赢正,那,苍老了十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王启年,身穿,那件,还带着,断魂谷血迹的官袍,面无表情地,跪在殿下,听着,那,足以,让任何一个臣子,都,为之疯狂的,天恩浩荡。
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他,只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他,知道。
这不是,陛下的,恩赐。
这,只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向那,滔天的民意,低头!
而,掀起这滔天民意的,却,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未曾,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露过一次面的,青衫书生。
“臣,王启年,领旨,谢恩!”
他,重重地,磕下一个头。
这一刻,他,心中,再无,半分,愚忠。
他,知道,自己,真正该效忠的,到底是谁!
……
当,皇帝下罪己诏,三皇子被赐死,皇后被禁足的消息,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时。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无数的百姓,涌上街头,燃放起,庆祝的鞭炮!
那,震天的声响,比,过年,还要热闹!
各大酒楼茶馆,更是,座无虚席!
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用,最激昂,最,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那,早已,被奉为传奇的,《龙潜于渊》!
“王青天”,这个,代表着,清正廉明,不畏强权的,名字,被,万民传颂!
而,那个,一手,缔造了这一切传奇的,“赵先生”,更是,被,彻底,神化!
有人说,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特来,为这,黑暗的世道,匡扶正义!
有人说,他是,上古的大儒,转世重生,要,用他,那,惊天纬地的才华,为,万世,开太平!
甚至,有人,已经,偷偷地,在家里,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日夜,焚香祷告!
一场,由笔墨,掀起的风暴,最终,以,一种,最完美,也,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真的,是结束吗?
……
千里之外,南下的江船之上。
江风,浩荡。
一只,神骏的信鸽,从,北方的天际,疾驰而来,稳稳地,落在了,赵辰的肩头。
赵辰,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小小竹管,展开,那,薄如蝉翼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
——“尘埃落定,王,已拜相。”
赵辰,看完,微微一笑。
随手,便将那,足以,让天下,任何一个势力,都,为之疯狂的情报,扔进了,脚下那,滚滚的江水之中。
一切,尽在掌握。
“师弟,京城那边,完事了?”
李玄逸,正,光着膀子,拿着一根,巨大的鱼竿,在船头,钓鱼。
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在“打”鱼。
他,根本,不用鱼饵。
只是,将那,纯铁打造的,比手指还粗的鱼钩,沉入水中,然后,用,他那,神鬼莫测的,感知力,去,感受水下的一切。
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大鱼,游过。
他,便,手腕一抖!
那鱼钩,便会,如同,一道,追魂的利箭,瞬间,洞穿,那倒霉蛋的身体!
“嗯,完事了。”赵辰,点了点头。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山了?”李玄逸,的眼睛,亮了,“俺,都有点,想师父,和,小师妹了。还有,后山那几只,养得,膘肥体壮的,野山鸡……”
“大师兄,”赵辰,打断了他的幻想,给他,续上了一杯茶,“你,觉得,一颗,从根上,就烂了的,大树。我们,只,砍掉了,一根,最茂盛的,枝干。这棵树,就算,是被,治好了吗?”
李玄逸,愣住了。
他,虽然,脑子,直。但,师弟,这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三皇子,他,还不是,最坏的那个?”
“他,只是,那,摆在明面上的,一颗,最大的,毒瘤。”
赵辰,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
“真正,为这颗毒瘤,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养分和毒素的,是,那,隐藏在,大树,最深处的,几条,已经,与大树,融为一体的,蛀虫!”
“皇后的娘家,岭南郭氏。以及,那几个,与郭氏,勾结在一起,靠,吸食着,大乾王朝的血,而,壮大起来的,所谓,‘修仙世家’!”
“不,把他们,连根拔起!这天下,就,永无,真正的,朗朗乾坤!”
李玄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只知道,师弟说,还有坏人,没打完。
那就,接着,打!
“好!那我们,就去岭南!把那,什么,郭氏,猫氏,全都,一锤子,砸扁!”他,将鱼竿,往旁边一扔,战意,再次,高昂起来!
……
七日后。
乌篷船,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
大乾王朝,最南端的,一座,巨大,而,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港口城市。
——南海城!
刚一上岸,一股,与江南,截然不同的,湿热,且,带着,一丝,淡淡咸腥味的海风,便,扑面而来!
这里的建筑,更加,高大,粗犷。
街道上,行走的百姓,皮肤,大多,呈,古铜之色,眼神,也,比江南人,更加,彪悍,和,警惕。
更让,李玄逸,感到新奇的是。
在这里,修士,似乎,并不少见。
他们,三三两两,或,佩刀,或,持剑,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那,属于,修真者的,强大气息。
凡人,见到他们,都,会,远远地,主动避开,脸上,带着,敬畏和恐惧。
这里的规则,似乎,与,中原腹地,截然不同。
朝廷的法度,在这里,仿佛,一张,无力的,废纸。
真正的,规则制定者,是,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修士!
“师弟,你看!好气派的楼!”
李玄逸,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子,指着,不远处,一座,至少,有七八层高,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几乎,占据了,半条街的,巨型阁楼,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那阁楼的,鎏金牌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霸气十足的大字。
——百宝阁!
“走,我们,进去看看。”
赵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然而,他们,还没,走到门口。
一阵,嚣张的,呵斥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就,从,阁楼门口,传了过来!
“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挡,郭公子的路!给我,往死里打!”
只见,几名,身穿,华贵锦衣,腰佩长刀的,恶奴家丁,正,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猛踹!
那少年,被打得,蜷缩在地,口鼻窜血,眼看,就要,当场,断气!
axeman with a beard
而,他的罪过,仅仅,是,因为,刚才,挑着货担,走路太急,不小心,蹭到了,旁边,一位,身穿,紫色华服,手持,一把,玉骨折扇,满脸,倨傲之色的,世家公子的,衣角。
那郭公子,甚至,都懒得,多看,那,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少年,一眼。
他,只是,用,那,绣着金丝的,手帕,嫌恶地,擦了擦,那,被蹭到的衣角。
仿佛,沾染了,什么,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
周围的,行人,全都,远远地,躲开,脸上,敢怒,不敢言。
甚至,连,那,百宝阁门口,那,两名,气息,至少,都在,先天之境的,守卫,都,对此,视若无睹!
仿佛,这,当街行凶,草菅人命的一幕,在他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住手!”
李玄逸,那,比,洪钟,还要,响亮的怒吼,猛地,炸响!
他,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一步,就,跨出了,数丈!
直接,挡在了,那几个,还在,行凶的恶奴面前!
那几个恶奴,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势,吓了一跳!
他们,抬起头,看到,李玄逸那,比他们,腰还粗的,胳膊,和,那,如同,地狱门神般的,凶恶面容,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但,当他们,看到,李玄逸,那,一身,土里土气的,粗布短打。
和,那,一看,就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钻出来的,憨厚长相。
那,深入骨髓的,狗仗人势的,嚣张气焰,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哪来的,黑炭头?!竟敢,管,我们郭家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为首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三角眼,厉声喝道。
然而,回答他的。
不是,李玄逸的话。
而,是,一只,比,沙包,还大的,拳头!
李玄逸,甚至,都懒得,用锤子。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
“砰!”
那个,还在,叫嚣的三角眼管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被,高速驰过的,火车头,撞中的,破麻袋!
瞬间,倒飞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抛物线!
“轰隆”一声,撞碎了,远处,一堵,厚厚的,石墙!
当场,变成了一滩,分辨不出,人形的,肉泥!
全场,死寂。
那个,刚刚,还,满脸倨傲的,郭公子,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墙上,那,巨大的人形破洞,和,那,早已,看不出,人形的,血肉模糊。
一股,冰冷的,恐惧,和,无法置信,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在,南海城,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当街,打杀,他们郭家的人!
而且,是用,如此,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的,方式!
赵辰,缓步,走到,那,已经,快要断气的,少年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
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绿色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郭公子。
“大师兄。”
他的声音,很平静。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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