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可明明皇祖母是疼爱她的!

芷柔费力地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重影赶出脑海中，却越来越多，视线也模糊了许多，“啊……”

她费力用手拍了拍脑袋，却疼得厉害，是那种钻心彻骨的痛，“皇祖母，快，救救芷柔……”

莹白的小脸皱成包子，痛得她双目猩红，恨不得自取灭亡。

凄厉的哽咽声在寝殿中响起，凌太后冷眼看着芷柔在苦痛中挣扎，勾了勾唇角嗤笑:

“这点苦楚你都受不了，竟盘算着给哀家和岁安下药?”

“啊……皇……祖母，孙女没有!”

芷柔眦眼裂目地朝凌太后爬去，小小的手抓住眼前的衣角，可她如今全身无力力气，握住又很快滑走。

凌太后声音冷沉，像看着死人一样望着芷柔:“哀家给过你机会，若是继续做公主享受荣华富贵，便只能是如痴傻儿般，养在哀家膝下。”

“若你选平淡一生，虽然会被没入宗人府囚禁几年，可待你及笄后便送你远离皇城，依旧会锦衣玉食。”

“啊……”芷柔红着眼跪在凌太后膝下，摇头否认自己的选择。

凌太后冷冷甩开她的手，芷柔被脱力摔在地上，“哀家如今尊重你的选择。要怪就怪，你娘给了你一副猪脑子。一炷香内，这药丸会彻底发作，你也会彻底如同三岁痴儿。”

环视了寝殿一周，凌太后又继续道:“以后，这座寝殿便是你的归处。”

“啊呜……”

芷柔张大了嘴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咽之声，圆圆的眼眸中却是多了几分纯真，她将手指塞入口中，一边朝凌太后的方向喊道:“娘!娘!”

看到孙女这般模样，凌太后心知是药丸正在起作用，眼中却无半分怜惜，转身离去……

晨起的一束光照进宫阙中，芷柔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朝凌太后的方向伸手靠近，早早得了指令的小太监们合力将宫门缓缓关上！

里面咿咿呀呀的呜咽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连带着已经落了锁的宫门都带着明显的摇晃，发出低沉的拍打声。

凌太后站在宫门外，久久不动，背影消瘦。

月芳与怜星也吓得不敢上前。

良久，才听到她们的主子道:“你们去找珩儿……不……宋太医来一趟，就说芷柔公主不慎从楼梯上摔下，只让他一人来。”

“好。”

怜星红着眼朝太医院跑去，昨夜是宋鹤安值守的日子，若是去晚了，怕是逮不住人。

“宋太医，速速随我走一趟。”

怜星来到太医院的时候，宋鹤安才填好值班的记录，正欲收好昨夜抽空给苏清绾撮好的药丸，便见太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急得满头大汗地扯着他的衣袖。

他心中暗道不好，急匆匆地背着医箱朝寿康宫奔去。

天色虽早，寿康宫里却是一片狼藉，身裹凤袍的凌太后矗立在走廊中，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时不时有稚嫩的呜咽声从上了锁的朱色宫门中传来，宋鹤安闻声脸色大变……

“岁安！”

宋鹤安放下手中的医箱也丝毫顾不得什么尊卑，径直走上前去素手轻叩着宫门上的铜锁，发出“笃笃”的声响，沉闷……

“呜呜……”

里头的芷柔听到动静，也扒拉在门框上发出声响，声嘶力竭。

那一瞬，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不敢想，若是绾绾知道了，该是有多伤心。

岁安也要走上绾绾的老路吗？

“宋大人，这深宫之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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