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第9章 9
傅家。
我飘在窗前长长的叹口气，哗啦啦的水声打断我的思绪。
傅斯年洗完澡穿着睡袍走出来，袒露精壮的胸膛。
他走到床前发现枕头下似乎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本粉嫩的日记本。
署名，苏音。
应该是王嫂特意从许清眼皮底下保留了一本。
然后秘密放到傅斯年的房间。
只有她每天收拾房间，也有这个机会。
“苏音，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吗？”
傅斯年捂住心房的位置，露出缅怀和悲怆的神情。
他翻看日记本，一页一页认真地阅读。
每读一页，心情或明媚，或颓丧。
我也坐在床上，紧挨着他，和他一起阅读。
这本日记正好记录筹备婚礼和婚后半年的生活，每一天我都给傅斯年写信。
只是从没寄出去过。
“3月10日 晴
今天是和你约定试婚纱的好日子。
我终于如愿嫁给你，你帮我挑选曳地的白色长裙婚纱，还夸赞我穿上很美。
我看到倒映在你双眸里的新娘，心花怒放。
好不容易逮住你一天，怎么能轻易放过你。
我邀请你一起约会，你并没有拒绝，我特意带你去游乐园，因为你说过你从未去过游乐园，小时候因为家长殷切的希望，你刻苦用功，从不松懈，根本没时间娱乐。
大学后，你终于能够自由自在地娱乐！可已经错过去游乐园的年级。
我希望能帮你愿童年时的一个梦，所以特意准备游乐园游玩。
幸好你也喜欢，笑的就像是三岁孩子。
我知道你怕鬼，特意带你去鬼屋，希望你能多依靠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今天对你的喜欢又多一分！”
他正好看到试婚纱那天的日记。
许清浅的确是在模仿我当时的一举一动。
傅斯年蹙眉，面露疑惑，“原来今天的一切早就发生过，怪不得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继续翻看日记，嫁给他时的欢喜，新婚夜遭受的羞辱，以后被软禁后的绝望无助。
每一种感觉，我都用细腻的文字记下。
傅斯年抚摸着那些伤痛的文笔，胸口堵闷，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来我那么残忍地伤害过一个爱我至深的女人......”
他对苏音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傅斯年珍藏起日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我急的直跺脚，他再不入睡，我还怎么入梦。
“苏音，阿音......”
他在深情呢喃我的名字。
我伫立在原地，缄默不语。
“阿音，阿音......”
直到他睡着后还在呼唤我。
我敛去眸中的悲伤，进入他的梦境。
这次他仍被铁笼困住，不过却能分辨出有人靠近。
“是谁。”
我扯着嗓子大喊，“我是苏音！想见我就去寒山寺！”
傅斯年睡得不安稳，梦境开始扭曲。
“去寒山寺见我！”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灼目的白光闪现，我被弹出他的梦境。
他究竟有没有听到我最后的话。
傅斯年睁开眼，猛地从床上惊醒，眼角挂着泪水。
“寒山寺！苏音！”
幸好还记得。
他披上外套，开车直奔寒山寺。
我也匆匆上车，坐到副驾上，一直飘着也挺累。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傅斯年开车来到寒山寺脚下，他把车停到山下停车场，踩着青石台阶一步步上山。
山顶，巍峨雄伟的寒山寺。
身穿道袍的易梦居士打着哈欠，看到风尘仆仆的男人，懒洋洋地招手。
“别来无恙，苏音。”
傅斯年愣忡，环顾四周，问，“苏音就在这里吗？”
“是，我有办法让你见到她，到时你的一切困惑都能解开。”
傅斯年并不觉得她在开玩笑，态度恭敬，诚挚请求。
易梦居士引他去大殿，右手桃木剑，左手符水，为他驱邪除祟。
我瞧着不太靠谱，或许是我病急乱投医了，原本没抱希望，做法结束傅斯年却能看到我的存在。
“苏——音——”
他记起我了！
“今天我妈会出事，傅斯年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救她！”
傅斯年拜谢易梦居士，开车载我回家，路上他问了好多以前的事情。
看来他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他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残忍事情，与黑猫有关的事情略过。
就算我讲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傅斯年听后一语不发，等到家下车，他真诚地道歉。
“我今日全是拜你所赐，道歉有什么用。”
生前他害我家破人亡，死后还不能离他左右。
我这辈子怕不是场惨剧！
小公寓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我催促傅斯年快去瞧瞧。
大门敞开着，母亲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傅斯年快步上前，搀扶起地上的母亲，“妈，你怎么样。”
“我妈这是心脏病复发了，快给她喂药！”
母亲先天性心脏病，一直都贴身带着救心丸，我让傅斯年帮忙找找喂药。
傅斯年找了许久都没见到救心丸！
“苏音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妈！妈！”我哭喊，慌乱，催着傅斯年打120。
“女儿......女儿......”
母亲泪水涟涟，再也没了气息。
屋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
白衣护士来到，扛着母亲上担架，一边帮忙做急救，一边往医院而去。
可惜在路上就没救过来。
到医院直接送到了太平间！
“傅先生请节哀！”
我得知这个消息，仿佛天都塌了。
做了那么多连母亲都救不回来么。
我飘到太平间看着脸色青紫的母亲，想哭却哭不出来。
女儿不孝，连给母亲送终都做不到。
“阿音，我会好好安葬母亲的！”
傅斯年在一旁安慰我，根本无济于事。
他帮忙处理后事，火化母亲尸体的时候，我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陷入沉思。
或许我也该纵身一跳，跟着母亲入轮回。
这时一身黑衣的许清浅前来，抱抱哀痛的傅斯年，语气温柔。
“斯年，我才知道上门逼债的那些人害死我母亲，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别太伤心。”傅斯年将计就计，明知道许清浅在顶替他记忆里的苏音，还是一如往昔那般温柔缱绻。
“斯年你太累了，先回车上休息休息吧。”
傅斯年点头离开，我待在原地不动，看着许清浅那张和善的脸，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你这个老不死的终于没了，没了你我更容易取代苏音，都说让你帮忙做场戏，让你做我妈来参加我和傅斯年的婚礼，你不愿意就算了还骂我，既然你不配合我那就去死吧！”
听得我心一阵绞痛。
原来又是许清浅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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