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北方之王！南方震荡

人群的喧嚣在天使踏上红毯的那一刻骤然降低，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卷明黄的圣旨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庄严与期待。

天使走到香案前，先向北方躬身一礼，然后转向张世豪，展开圣旨，用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朗声宣读：

“维大燕元年，皇帝若曰：咨尔燕国公、大将军张世豪！朕承鸿绪，夙夜兢业。惟尔世豪，天纵英武，忠贯日月，功盖寰区……”

诏书以骈四俪六的典雅文体写成，极尽褒扬之能事。

从震慑草原、收服西域、平定黄巾、开基建制，到近日克定徐州、威加海内，将张世豪的功绩描绘得淋漓尽致，直追上古贤王名将。

继而笔锋一转，痛斥伪朝“僭逆”，孙坚“受伪命而窃王号，乱纲常而祸南邦”，言明朝廷正朔，必须予以雷霆回应，以正天下视听。

“……尔功巍巍，德昭昭，非殊礼不足以酬其勋，非王爵不足以彰其贵。今顺天应人，从谏如流，特晋封尔为——燕王！赐九锡，假黄钺，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都督幽、并、冀、青、徐诸军事，总揽北伐平伪一切事宜！尔其钦哉！勉思固济，永保鸿业，以副朕怀，以慰民望！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当“燕王”二字清晰地回荡在行辕上空时，现场出现了刹那的绝对寂静，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下一刻——

“臣，张世豪，领旨谢恩！陛下万岁！”

张世豪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打破了寂静。

随着他的声音，身后文武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海啸：

“恭贺燕王千岁！陛下万岁！！”

紧接着，是外围的士卒、更远处的百姓，如同被点燃的燎原之火，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最终汇聚成震天动地的声潮：

“燕王千岁！千岁！！！”

“万岁！万岁！万岁！！”

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彭城的城墙都震得簌簌作响。

无数将士激动得热泪盈眶，奋力挥舞着手臂。

士卒们挺直胸膛，将手中的兵器用力顿地，发出整齐而富有节奏的轰鸣，与呐喊声应和，更添雄壮。

天使将圣旨郑重放入张世豪手中，又示意内侍将王印、九锡仪仗等物依次献上。

张世豪接过那方沉甸甸、雕琢着蟠龙纽的燕王金印，入手温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他站起身，双手托印，缓缓转身，面向麾下文武与无数军民。

阳光洒在他身上，王服上的金线纹饰熠熠生辉，手中的金印折射出耀目的光芒。

他站在高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激动、崇敬、狂热的面孔，扫过黄忠、赵云等追随多年的老将，扫过郭嘉、戏志才等运筹帷幄的谋士，扫过岳云等朝气蓬勃的少壮，最后投向远方，仿佛穿越千山万水，看到了龙城，看到了未央宫中那个少年孤独而坚定的身影，也看到了南方那片尚未臣服的土地。

胸中有一股豪情在激荡，有一种责任在沉淀，更有一份通往至高权力的路径被彻底照亮的清明。

他举起金印，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压过了尚未完全平息的声浪：

“本王，蒙天子信重，受此王爵，非为一己之荣，实为天下万民之望，扫平奸逆、重定乾坤之责！”

“自今日起，凡我北燕将士，当更砺刀兵，奋勇向前！凡我治下子民，当各安其业，同心协力！”

“伪朝不灭，天下不宁！孙坚僭号，螳臂当车！本王在此立誓，必统率王师，涤荡妖氛，南平伪逆，北靖疆陲，早复一统，还天下朗朗乾坤，创万世太平基业！”

“有功者，虽匹夫必赏！有罪者，虽亲贵必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此心此志，天地共鉴！”

“愿随燕王，扫平天下，共创大业！！”

台下回应之声，比之前更加狂热，更加整齐，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追随到底的决绝。

典礼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张世豪接受了麾下文武的正式朝贺，颁布了成为燕王后的第一道王令：大飨三军，彭城百姓减免赋税一月，追赠战殁将士，抚恤家属等。

一系列措施，既彰显王恩，又进一步收拢军心民心。

直到日落西山，喧嚣才渐渐散去。

但彭城内外，那股因燕王受封而激起的振奋与希望，却如同野火，在每个人心中燃烧，经久不息。

茶馆酒肆里，“燕王”的事迹被翻来覆去地讲述、夸大。

军营中，士卒们擦拭兵器的动作更加有力，眼中有了更明确的光芒。

就连寻常百姓家，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笃定——跟着这样的主公，这样的王，日子总有盼头。

…………

就在张世豪在彭城封燕王，欢腾如沸的不过几天后，千里之外的淮南，寿春城。

与彭城的喧嚣热烈截然相反，寿春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压抑紧绷的气氛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前途未卜的恐慌。

将军府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曹操一身便袍，未戴冠冕，背对着厅门，站在一幅巨大的淮南舆图前，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他的背影似乎比在彭城败退时更显佝偻了几分，原本乌黑的鬓角，已现霜白。

连日来的困守、败绩的压力、前途的渺茫，以及内部日渐滋生的悲观情绪，都在侵蚀着这位乱世枭雄的精气神。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将领分坐两侧，人人面色沉重，默然无语。

谋士程昱坐在文臣首位，眉头紧锁，手中捧着一卷近日各方情报汇总的竹简，却半晌没有翻动一页。

厅内死寂，唯有铜漏滴答，声声催人。

突然，一阵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一名斥候都尉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厅，脸色惨白如纸，也顾不得礼仪，嘶声喊道：

“主公！主公！北边……北边急报！龙城伪帝刘极，下诏……下诏册封张世豪为……为燕王了！九锡、假黄钺，都督数州军事！彭城……彭城正在大肆庆贺，北燕军心大振！”

“什么？！”

“燕王？！”

“张世豪……竟然也封王了？！”

厅内瞬间炸开，诸将无不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与难以置信。

曹操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异常难看，那不是简单的愤怒或惊恐，而是一种混合了震惊、痛苦、荒谬乃至绝望的复杂神情，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最令人心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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