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尾声：爱你如初如故
医院VIP病房外的走廊静谧，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入了一缕淡淡的花香。
苏棠提着一篮新鲜水果，轻轻推开门。
病房内光线柔和，江晋城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身上连接着监测仪器，但脸色比起手术后的惨白已好了许多。
他双臂打着厚重的石膏，被妥善固定着。
苏棠身后冒出了两个小身影。
“爹地还在睡觉吗？”
小悔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趴在病床边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爹地，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石膏的边缘。
“应该很疼吧。”
安安显得更稳重些，她牵着小悔的手，小声说：“嘘，爹地还在睡觉，不要吵醒爹地。”
小悔嘟嘟嘴，“都睡了好久了，爹地真懒！”
老爷子因为腿脚不便，落后了两步，听到这话，差点笑歪嘴。
“小棠，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我该做的。”
“医生怎么说？”
“情况还好，就是这几天会醒。”
老爷子放心了，跟着走进病房，看着自家大孙子病恹恹的，说不出重话来。
“小悔，安安，看谁来了？”
苏棠放轻脚步走过去，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两个小家伙立刻转过头看去，露出惊喜的神情。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出：“塔姨！！”
苏塔塔双手张开，“surprise！想我了没宝贝们！”
两个小家伙直接冲进了她的怀里，黏糊的不行。
苏塔塔也稀罕的不行，亲亲这个，亲亲那个。
苏棠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孩子们实在太想念塔塔了。
好在塔塔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大碍，似乎从骆景宸的死讯中走出来了。
反而是一贯吊儿郎当的程大少变得沉默了，这会儿无声的站在角落，目光落在苏塔塔身上，又不经意间移开，不被发现。
这两人……
她终究是没插手，感情上的事，得需要当事人自己解决，才不留遗憾。
程诺和苏塔塔都来看江晋城了，还拎了不少水果。
苏棠将水果放好，细心地用湿毛巾擦了擦江晋城未受伤的额角。
病房里暂时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两个孩子压低声音摆弄玩具的窸窣声，氛围宁静中带着期盼。
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由远及近、略显喧闹的脚步声打破。
“我说了我不想来！闻一帆你放手……哎哟！”
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别扭的女声传来。
门被推开，闻一帆拉着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昳丽却满脸不情愿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正是水仙。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裤装，却掩不住那股天生的骄矜，只是眼神在看见苏棠时，还有点惊喜。
“小棠！”
“水仙。”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又是这混蛋为了骗我过来撒谎！”
闻一帆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了，只能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棠。
苏棠明白，走过去，对水仙说：“别怪他，是我让他带你过来的，好久没见你了，还有小悔和安安也想小墨了。”
水仙信了，还有些懊恼，“小墨还在上课，闻一帆你干嘛不早点说，我把小墨带来！”
“不急，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水仙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也不排斥看见闻一帆了。
总的来说，勉强是个好的开始。
苏塔塔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外面的趣事，程诺也加入聊天，逗弄着两个孩子。
闻一帆趁机会问起小墨的情况，水仙看在小悔和安安的份上，也总会说些小墨的近况。
病房里难得地充满了轻快的说话声和孩子们偶尔的笑闹声，久违的轻松氛围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聊着聊着，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正事上。
闻一帆收了笑意，正色道：“外面的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朗谦昊，”闻一帆吐出这个名字时，语气带着冷意，“确认已经在事发当晚乘直升机出境，目前追踪到的最后线索显示他很可能潜逃到了某个与我国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暂时失去了明确踪迹。国际协作追捕已经启动，但需要时间。”
苏棠的手微微收紧，大并不意外。
那个男人总有后路。
“朗家呢？”程诺问。
“树倒猢狲散。”
苏棠声音淡淡，语气带着嘲讽，却也有一丝感慨，“朗杰是朗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支柱，他这一倒，留下的烂摊子根本捂不住。巨额行贿、非法经营、偷税漏税、还有几宗陈年旧案被重新翻出来……朗家的人抓的抓，查的查，几天时间就土崩瓦解了。”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江晋城，“还有，翻案程序走得比想象中快，最新的内部消息是江家的罪名基本可以洗脱了，正式的法律文书和公告就在这几日。”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后的清明，瞬间驱散了所有人心头最后的阴云。
老爷子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似是欣慰，似是解脱。
“清白了就好……”
程诺长长舒了一口气，重重拍了拍闻一帆的肩膀，“你可真行！”
闻一帆摇头，“我只是帮忙，关键的东西都是苏棠做的。”
他们看向苏棠。
她几乎撑起了摇摇欲坠的江家，勇往直前。
她正低头看着江晋城，眼神渡了一层光晕，暖暖的，温柔的。
突然，一直昏睡的江晋城，那被苏棠紧握的手指，似乎几不可察地，轻微地动了一下。
苏棠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
“晋城？”她颤抖着声音呼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那只手上。
又是一下，更明显一点的蜷动。
紧接着，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江晋城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视线有些涣散和迷茫，逐渐适应光线后，他看到了苏棠近在咫尺的、泪流满面却绽放着巨大惊喜的脸庞。
“小棠……”
他的嘴唇干涸，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苏棠立刻凑近，眼泪滴落在他枕边。
江晋城用尽全力，凝聚视线看着她，用口型缓慢地、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别哭。”
苏棠破涕为笑，“我没哭！”
江晋城扯了扯唇角，浅浅的笑。
然后，视线缓缓移动，看到了床边的孩子们，看到了满脸担心的爷爷，看到了程诺、苏塔塔，闻一帆，水仙。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苏棠脸上，极其缓慢地的说：“苏棠，我很想你。”
苏棠的脸色一红，“还有人在，你乱说什么呢！”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眼里全是调侃。
小悔还不怕事大，“爹地羞羞！”
江晋城也忍不住笑，这种活下来看见所爱的人在身边的感觉，如同暖流，充斥在心间，涨的发酸。
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他带着笑的苍白面容上，也照亮了苏棠喜悦的泪水，照亮了孩子们好奇而开心的脸庞，照亮了病房里每一张为他醒来而由衷高兴的面容。
他轻轻的摇了摇她的手，在她低头凑近时，缓慢的说出了那句无法压抑的话。
“小棠，我不怕死。”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再也不能爱你。”
苏棠的红着眼笑，“你混蛋！”
“小棠，我爱你，如初如故，朝朝暮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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